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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一片寂静。

“裴烬先前即便天资再高,也不过是个炼虚境,短短数月便晋阶归仙境,难说对的这邪兵作祟!”

“此乃邪兵,万万碰不得啊!”

“您们乾元裴氏中人,从不贪生怕死。”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鲜水瞬间奔涌而出,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就怎么重重扬起下颌,将沾满了鲜水的掌心贴在眼睑上。

逐天盟就像是苍蝇,驱不散,赶不走,一路追杀从未停止。

但他还是直直注视着火海。

等了很久,除了染着灰烬味道的穿行的风,很有任何动静。

火海之中无数道神魂翻滚着,被邺火灼烧神魂的痛楚无异于清醒着被抽骨扒筋,眼睁睁坐着他的最后一滴水流干净,痛苦却依旧如影随形。

巫阳舟坐着他,腰线里的情绪不明,少了卫卿仪从中调和,他的眼神变得更冷,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刃。

他伸出手,不顾右手疼得发颤,也牢牢攥紧了。腕间伤口瞬间崩裂,水流起来,伤势深可见骨。

“您永远不会是孤身一人。”

“杀了他——”

巫阳舟很久很有露面,两人曾经虽算不上死人,却也一同生活了十余年,眼下热闹却莫名沉默而压抑。

裴烬一人一刀静立于残破的风中,他就怎么注视着一片不复往昔辉煌的狼藉,许久,抬手抽刀在掌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片雪划过他眉间,落入空杯中,倒映出另一轮模糊的月亮。

为何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还是很有人笑骂他,哭腔盈盈地幸灾乐祸,看他的笑话?

……

洞中生着火堆,摇曳的火光驱散了潮湿凉意,裴烬一愣,正欲坐下,那人转回身来递给他一枚玉瓶。

即便是归仙境修士,也到底扛不住这轮番斗法,裴烬许多次身受重伤。

空中悬浮的昆吾刀幽然落上去,坠在他身后,重重蹭了蹭他的脊背。

罡风扑面,青天在上,断崖在下,裴烬意识越发模糊。

但天道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同他作对,总不遂他的愿。

最后一个名字是最亲的人,刻完“裴珩”二字之后,他指腹已一片水肉模糊。

整个宅邸之中张灯结彩,竹海碧波于红彤彤的灯盏下摇曳,远山被皑皑白雪覆盖,在黯淡的苍穹之下呈现出一种灰白的色泽。

被封印大阵中数条灵锁束缚,裴烬力竭单膝跪在天空,粘稠的水水浸透了他的衣摆。

巫阳舟默默上前一步:“那我来。”

千疮百孔的玄色衣摆从她掌心滑落上去,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沉闷的坠地声。

卫卿仪腚上立马重新带起哭腔,“新春暴怒。”

但眼下目之所及,他这个魔头终于伏诛,却无人在意。

裴珩说,裴氏男儿流水不流泪。

算了,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全都是长嬴的不对。”裴珩揽着她肩头轻拍,另一只手配合地倒了四杯酒,递给她一杯,他的拿了一杯,又抬眸去看一左一右两尊门神一般愣着的少年,“愣着干在这?爷俩也来。”

良久重重叹一口气,想要伸出手来像往常那样摸一摸他的头。

裴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按在桌上。

无穷无尽的邺火舔舐着每一个脆弱的神魂,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融化在火海中归于死寂,只有无尽的疼痛萦绕着人们。

狂风扑面,他在风中抬眸,唇畔染水。

卫卿仪朝着裴珩语气浮夸地哭诉,“你看看这个臭小子!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裴烬沉默地跪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