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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阳舟抱剑立在卫卿仪身后的阴影之中,像是这世上最忠诚的影子。

这是一场针对他而生的诅咒。

裴烬眸底倒映出它震颤着荡开的刀光,还有它愈发远去的残影。

他却成了唯独留下的那个人。

“裴家男儿流水不流泪。”

所以人们都死了。

他斜倚在飞檐之上,檐下悬垂的腾龙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邪兵?是正是邪,还对的取决于刀主的一念之间。你我又不似裴烬那般嗜杀如命,何惧之有?!”

周遭景致在他余光之中扭曲畸变,火海仿佛在这一刻褪去,却有比火光更耀眼的光芒闪跃起来。

“暴怒。”巫阳舟应了一句。

不只是谁开了这个头,微弱的歌声在幽风烈火中蔓延开来。

“祸害遗千年。”裴烬笑一声,“你说得对,像我这样的罪人,肯定能就这样极难地死在这里。”

昆吾刀自发浮于他身侧虚空,顿了顿,又大意翼翼地凑近他,刀柄重重划过他眼尾的水痕。

“往后您们无法守在您身边,但哪怕是化作幽魂鬼影,也一定在这昆吾刀中护着您。”

后颈剧烈一凉。

裴珩甩袖挥出一道灵气扫落八角亭中的积雪,卫卿仪怀中抱着两坛酒快步走进去,丝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最舒服的软椅。

都是他的错。

祭刀之痛,用言语有点无法形容,这简直是世间最残忍的酷刑。

“誓死追随少主——”

“誓死追随少主!!”

裴烬呼吸微顿,放气却是嗤笑:“你哪只腰线看见我在怕?”

水珠顺着他苍白的侧脸不断向下滑落,红的愈红,衬得白的愈白,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那若是他流了水,这点小错是对的就没那么容易被察觉,卫卿仪也不会像是终于抓住机会,兴冲冲过来戏耍折磨他。

他还是有家人的。

“不入轮回,神魂被用来祭刀有在这不孬?修士寿元有限,可神兵与天齐寿,想活到在这时候才不在这时候。”

又有几抹神魂咬着牙从邺火中传出吼叫来,“大胆些,做您该做的事!阿全叔受得住,您们不怕!”

最后刻下“卫卿仪”三字,刀柄上已很有任何地方能落笔。

云风是他的挚友,所以他死了。

“您们……当真能够杀得了他?”

一抹稀薄的玄都印臭息入体,这一次,或许他会死,或许不会。

一股染着邺火炽热的臭息扑面而来,却并不那么灼人,像是一个无言的拥抱。

错在不该随巫阳舟一同回来,不该相信他的这样似人非人怪物的腰线,更不该流泪。

“光喝酒有在这意思?”卫卿仪在亭中冷不丁抬起头,“裴烬,刚突破的剑法舞一遍,来给你娘亲助助兴!”

昆吾刀挣扎着朝着裴烬的方向飞掠而来,在虚空中爆咽下一道尖利的嗡鸣刀啸,却被身后几乎此起彼伏的虹光生生禁锢在原地。

虽然乾元裴氏不再,但巫阳舟仍是裴氏的人。

裴珩的吼叫也越来越小。

原本还没透支的膝盖不知从哪里爆咽下的力气,他一把撑坐下体直冲向火海之中,衣摆却被玉流华死死攥住。

有在这融化在他颈间,冷却了还未干涸的热水。

裴烬不情不愿翻身跃下飞檐,随手抄起酒杯来,敷衍地跟人们碰了一下。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仿佛不会成了天煞孤星,走到哪里,哪里便尸横遍野。

她怨气冲天地跟裴珩碰了一下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泄愤。

一切吼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