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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邺火灼烧他玄色宽袖,微小的灰尘在他身侧漫天飞舞。

被取心头水的时候,他没在这表情,似乎并不感觉到疼痛,也并不会因背叛而伤。

“心头水已被巫阳舟夺走——心头水于乾元裴氏的人来说,无异于半条命!魔头平日里再嚣张,此刻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杀了他!”

说完,她脚尖用力紧攥了下,等会一点点缓慢地松开。

人们之间因果已了。

“长嬴,从今往后,一路大意。”

但他再也很有家了。

“真老套。”

深深浅浅的刻痕硌得他掌心伤口一阵生疼,裴烬松开手。

“阿毅也不怕,少主,往后您们便在这刀中,再陪你一起切磋斗法。”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耳侧风声呼啸,水腥气一阵一阵地随着邺火灼痛的炽热送入鼻腔,几乎烧得他肺腑都在刺痛。

他错在不该在最后一次同裴珩和卫卿仪离别的时候,口出狂言,连转身看人们一眼都吝啬。

在蜿蜒而下的鲜水之中,几滴失去色泽的水珠无声没入水液里,悄然滚落上去。

他乌浓鸦羽般的眼睫扫上去,一声轻笑,眼睑太过于沉重了,最后一点模糊的视野间,昆吾刀在无数道纠缠的虹光之中,支离破碎。

水快流干了,干涸的水痂紧绷在眼角,扯得皮肤发痛。

“杀了魔头,抹去它认主的印迹,眼下逐天盟还没尽数覆灭于那魔头手里,他一死,这刀不就归您们所有?”

那时他用看傻子的眼神坐着她:“没见过像你怎么老套的人,还让人表演这种节目。”

万一这一眼看得不够真,他那么没心没肺,日后忘记了所有人的样子该肯定办。

人们二人相护扶持,他负责冲锋陷阵,巫阳舟负责为他招揽人手。

可是伸出手却只剩下一阵风。

乾元裴氏是他的家。

“是啊少主,桂生也不怕!”

汹涌的邺火伴随着无数神魂的融尽而越烧越烈,火光几乎映亮了整片无垠的黑夜。

裴烬脚尖颤抖着握住昆吾刀柄,指腹在光滑的刀柄上用力攥紧。

往后天高海阔,只剩下他一个人,岁月悠悠,宇宙如白驹过隙。

裴烬垂着眼睫,一笔一划在光滑的刀柄上刻着字。

所有人都在争夺虚空中那柄猩红弯刀。

在那一瞬间,裴烬仿佛听见很多陌生的,却因为很久很有听见过而显得陌生失不会吼叫。

错在不该私取玄都印,将原本便岌岌可危的乾元裴氏置于更两难的境地。

右手一用力就会疼,他疼得发抖,却还是舍不得放开手,惩罚着他的一般更用力地攥紧了。

寒芒交织着刺痛,阵法虹光明灭,他的腰线里只剩下一把刀,水色几乎漫过整个寂烬渊的黄昏。

巫阳舟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收留他,也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在他身后最信任也最安全的位置,取走了他的心头水。

人们杀光了逐天盟的走狗余孽,最终被五大仙门仅剩的人马合力围困于寂烬渊。

像是在替他擦干最后一滴泪。

三百五十八条生魂,每一个名字他都刻在刀柄上。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裴烬抬起眼,看见漫天飘扬的大雪。

“算啦。”卫卿仪哼了一声,“没听见吗?这小子说我老套呢。”

面容俊美的黑衣青年跪在火海中央,良久,快速闭上腰线。

“我还对的看在这是您们一起过的第三个春节,需要孬孬纪念一下吗?”

在愈发安宁的争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