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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走远变成一个小小的点,一直捏到马车彻底消失不见。

玉佩陡然断裂,谢瑾的手上滴落鲜血。

他才不是一个爽快的人,他很小气,他真的很想将小烟妹妹留在长安,即便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但至少让他能够知道小烟妹妹还活的好好的。

淮安山高路远,如若小烟妹妹出了什么事情,他和怜之是真的鞭长莫及。

谢瑾没有处理伤口,看着断裂的玉佩,手陡然一顿,玉佩在内力之下化为了粉末,一些覆在他的伤口之上,一些顺着他的手垂下同血珠一起滚下去。

一旁的仆人低垂着头,从始至终眼睛都不曾抬一下。

谢瑾回了皇子府,他打开书房,走到一方大大的书柜前,拿起中间的一个白玉棋盘,将其放到了书架靠下的一处,随后起身,书柜缓缓随着机关移开,一个巨大的暗室显现在他面前。

他走过暗室前蜿蜒的小道,停在了门前,谢瑾一瞬间眸色漆黑,却又很快染上狐狸一般的笑意,此时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完全凝固了,结了一层薄薄的痂,看着脆弱至极,恍若他手轻轻一动,就要全然开裂碎掉。

谢瑾礼貌地敲了三下门,停顿一瞬后,推开了暗室的门,露出了里面坐在案几前身形消瘦的青年。

谢云疏抬起眸,那些属于少年的青涩已经全然褪去,只剩一张苍白的脸和恍若生命一般垂下的长发。

谢瑾闲适地坐到了青年的对面。

半年未见光,谢云疏的脸色惨白得过分,但即便是这样,如此绝佳皮相骨相依旧世间难寻,他不太像是从前那个矜贵淡漠的储君,更像是山林间的一只妖。

谢瑾笑出了声。

他说了,他是个小气的人,他明明知道霜拂在何处,他就是不告诉小烟妹妹。他哪里看不出来,小烟妹妹并没有完全相信谢云疏死了,但没关系,以后总会信的。

谢瑾在心中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恶人。

但其实这只是他和霜拂交易的一部分。

交易嘛,你情我愿。

霜拂自己送上门来,将他手中大部分的势力都送给他,提出了一两个在他看来实在无伤大雅的要求,这笔买卖他赚翻了。

赚翻了,也就不太计较霜拂这一条命。

所以他只是将霜拂“囚|禁”了起来,说是“囚|禁”,其实也有水分。毕竟霜拂若是想走,什么时候都可以走,他并不会阻拦。

从一开始就是霜拂设下的局,他只是应霜拂所愿,心甘情愿地走入这个局,得了已然能够满足的无数好处,吃多了有些噎,所以那日他才会对小烟妹妹讲这些。

但他说了,他是一个小气的人。

那日对小烟妹妹说的话已经是仁至义尽,再让他主动将霜拂活着的事情告诉小烟妹妹,他定然是不干的,他那么小气。

小气道他知道霜拂也快死了,实在不愿意再让小烟妹妹伤心一次。

霜拂明显也是这样想的,或者比他想的还深一些。那些被困在他暗室之中,病发时喃喃的自语,年少的忏悔,都是霜拂让他听见的。

他下棋从未赢过霜拂。

谢瑾不知道怀揣着怎样的想法,一双狐狸眼中满是笑意,坏心眼地对案几后苍白消瘦的青年说:“她答应成为我的皇后了。”

谢瑾像是在给自己编一场梦,邀请对面的人。

他看见霜拂执笔的手果然停住了,他想不出霜拂会说什么,会不干地祝福,会满心的后悔,可这些都没有,青年只是淡淡应了一个“嗯”。

“真的舍得?”谢瑾的眸中泛起不解。

他都如此舍不得,霜拂又如何会舍得。

青年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他的长发垂到地上,那是烛火照不亮的地方,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