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开始用眼前剥好的螃蟹肉,没有注意到许久之后青年才轻声说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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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一日,盛烟正吃着早膳,突然吐了出来。
彩云在一旁捂着嘴:“小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盛烟一怔,轻声“啊”了一声,随后又吐了几下,她漱完口后觉得还真有可能毕竟谢云疏也不能这么久来日日用避子药吧,她让彩云偷偷地去请大夫。
她等了一个时辰,大多数时间是发呆过去的,偶尔抬起手摸一摸自己的肚子。
里面会有一个宝宝?
她和谢云疏的宝宝?
可能谢云疏昨日才叫她宝宝。
没事,谢云疏可以有两个宝宝。
她思绪乱糟糟的,后来自己都把自己想笑了,一直到大夫来。她忐忑地将自己的手递给大夫把脉,不过一刻钟,大夫就得出了结论。
“夫人没有怀孕,只是今日吃了辛辣的食物,身体受不住。”
盛烟捂着脸让彩云送走了大夫,想着幸好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谢云疏和哥哥,要不然她不想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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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时候,边关传来了消息。
这场打了一年多的仗,以大越国的大捷作为结局。
盛烟欢喜等待着爹爹回来,又绣了一套新的护膝,相等爹爹凯旋之后送给爹爹,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了爹爹的死讯。
爹爹死在凯旋归来的路上
是彩云第一时间同她讲的。
彩云跪在地上,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哭着开口:“小姐,大将军薨了。”
她听见这话的那一刻认为彩云在同她开玩笑,哪有仗都打完了、打赢了,然后主帅身死在回来的路上的。
她想让彩云别开玩笑了,她虽然脾气很好但是这般真的会生气的,可是彩云跪在地上,磕着头,一声一声哭着说“小姐节哀”。
她怎么节哀。
盛烟才起身,就被彩云拦住。她此时还算冷静,轻声说她要回盛府看一看,世界上所有人都会拿这个东西骗她,哥哥不会。
彩云拦不住她,她才推开门,就看见了院子里面的谢云疏。
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青年一把抱进怀中,谢云疏将她抱得很紧很紧,她的心脏有一种被挤压的疼。
她想推开谢云疏,却怎么都推不开,谢云疏也在和她说着什么“节哀”,什么节哀,她不节哀。
谢云疏也是骗子,他骗她又不是一两次了,她冷声让谢云疏放开她,威胁他如若再不放开她就会生气,她说她要回去寻哥哥,她要回去寻哥哥,她说谢云疏我总要去见一见哥哥。
谢云疏放开了她。
盛烟很生气,她想她再也不要原谅谢云疏了,他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同她开玩笑。
谢云疏同她一起上了马车,彩云也在后面追来。她垂着眸,马车内的两个人她谁都不看。
他们陪着她一同回了盛府,马车停下时,她良久才有了下去的勇气。
谢云疏将她抱了下来,她站立后,望着盛府的大门,久久不敢向前一步。盛府前赫然挂着白色的灯笼,侍卫看见了她进去通报,随后,穿着一身孝衣的哥哥出门来接她。
她一直未掉的泪陡然就落了。
哥哥走到她身前,她哭着抱住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哥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温柔:“小烟,先同哥哥进府,好不好?”
她点头,并不敢抬头看。
她就那样被哥哥牵了进去,牵进了这个挂满了白灯笼的家,牵进了摆放着棺材的灵堂,见到了一年未见如今却天人永隔的爹爹。
爹爹已经穿着一年前她送别时穿的那身盔甲,只是上面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