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周行偏过头,“你脸上的伤怎么办?影帝先生,这脸买过保险吧?”
萧息川说:“春节马上就到了,剧组前天放假。这些伤几天就能好,季少不必在意。”
罕见的冬雷从天边滚过,阴云遮住了冬阳,层层叠叠,压抑而绝望。
季周行扬起头,找不到一丝亮光。
他生来喜欢明亮的事物,而这望不到尽头的黑云似乎已经抽走了他生命中的所有光辉。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谓的喜欢,在别人眼中廉价到挥手可弃。
所以喜欢有什么用?
人在亮光中,伤口与弱点毫厘尽显,沦为旁人的笑柄。
而黑暗却懂得悲悯,懂得怜惜。
墨色是最好的伪装,再脆弱的人,也能在其中寻到栖身之地。
他闭上眼,悄然掐掉了心中那朵用血与泪浇灌的情花。
花瓣坠入黑色的淤泥,顷刻间消逝无踪。
他惨然一笑,只觉心脏被缠绕的根茎挖走一角。
世上的情花,皆由两个人的感情浇灌。
唯有他一人,倔强而无知地用自己的心头血为养分,心尖肉作土壤,不曾落下的眼泪作甘霖。
十年前花苞绽放,他便以为单凭一个人的努力,也足以维持一段爱情。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停用心头血祭养,那朵情花就会常开不败。
岂知心头血也有枯竭的一日。
花开十年,终是败去
落红浸入淤泥,只余一池凄然。
他在寒风中朝家走去,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几乎在同一时刻,言晟也沉沉叹了口气,继而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几秒后,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言二少。”
“帮我查一个人。”
“您说。”
“姓萧,萧息川。”
第20章
季周行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他躺在沙发上接起,声音疲惫而沙哑。
周远棠一听,压低声音道:“还没起床?言二在旁边?”
他自嘲地勾着唇角,扫视着空荡荡的客厅,寞然地想哪里还有言家二少呢?
“真在旁边?”周远棠见他不说话,顿时紧张起来,“那我下午再打给你,别说是我啊,拜拜!”
“没在旁边。”季周行坐了起来,悄声喟叹,以平常的声音开玩笑,“怎么?现在才想起我?昨晚干嘛去了,见我喝醉居然把我丢给一个陌生人。还有,你们谁他妈在酒里下药?”
“嘿嘿嘿!”周远棠陪笑,“这可不赖我,我说了送你,但乔哥说我也喝多了,拦着不让,萧息川是他带来的朋友,又和你同住落虹湾,我们都觉得捎一程没问题。谁知道慕生那傻逼追人不成,居然敢给人家下药,刚好那杯酒又被你喝了。”
季周行脸色苍白,哼笑着敷衍,“姓荀的又要祸害社会了?我看他昨儿绑来的人挺老实啊。你让他悠着点儿,别玩死玩残,不然荀部长一准收拾他。”
“还玩死玩残?怎么可能!”周远棠笑道,“那人是挺老实,写字楼老白领,30多岁了也没在职场上混出个名堂。慕生稀罕得不行,哪里舍得随便玩儿。哎,慕生这回也算是栽了,我听叶三说,慕生追他追了大半年,对方死活不答应。慕生昨晚也是一时冲动,才想出下药的馊主意。”
季周行毫无兴致地听着,时不时应上一声。
周远棠又道:“不过这药阴差阳错被你喝了,也算一件好事。”
“好事?”季周行冷笑,半眯着眼说:“棠狗,学会将兄弟往火堆里推了是吧?”
“我推自己也不推你啊!”周远棠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