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聊了几句,他们也对这哨声感到奇怪,若不是这哨声吹得急,他们怕是还要在床上多赖一会儿。正说着,余桃也揉着眼睛推门而出,得知情况后,忙说回去更衣稍后就到。
融雪阁的楼梯年久失修,下楼时总会伴着嘎吱嘎吱的声响,不知是否是这声音作祟,姜时愿心中隐隐浮出一股荒诞及怪异之感,但若让她具体将明是哪里怪异,她又无法言明。
她将这种不安之感讲与沈浔,沈浔听后,笑意很淡,道了句:“常说女子的第六感更为准确,还真希望不要如娘子所言,诸事顺遂。”
融雪阁前,数十位司使伫立在将明未明的晨暮中,玄衣大氅下,剑鞘笔直斜出,乍露寒光,目光窘窘地盯着即将从阁中。
里面的身影愈发清晰,就差几十步路的时候,队伍中一名司使反应快了些,跑了过去,小声回禀下梅树下站着的青衣男子,“大人,他们出来了。”
只见青衣拂手一抬,黑影如云清扫略过,司使如一张无形的网在阁中铺天盖地地散开。
不等姜时愿反应,眼下就已经多了一把银纹横刀,刀锋极为锋利,仅仅是贴着肌肤,就已划出一道不浅的血口,再敢轻举妄动半分,怕是这条命就会交代在这。她呼吸凝滞忌惮着眼前的横刀,只好用余光清扫周围人的处境
沈浔被四方玄衣团团围住,而方博文直接被踩于脚下,口吐白沫,四肢抽搐。“阿弟!”,其兄方博学不忍见阿弟痛苦,挣脱桎梏,暴起反抗,反被一旁的司使直接打断腿股,脆亮的咔嚓声与撕心裂肺叫喊一同响起,惊得藏在桌下的余桃愕然失色,失语大叫:“你们是谁啊!到底想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们!”
司使回道:“安瑛大人,融雪阁五人已经全部拿下。”
梅树下的青衣缓缓转身,花雨之下,一双眼厉如鹰目,气势着实不凡。
这人就是安瑛?
执掌典狱三处的安瑛。
她对安逸有点印象,安瑛乃是安家将门之后,偏是这将才辈出的安家于圣德元年间诞出了个文曲星。
安瑛三岁便能吟诗作赋,七岁能与诸子百家同台论辩,入典狱后,执掌三处,编纂典律,修整庆律。据说庆律法条成千上百,安瑛皆能脱口而出,言明其要,判以成法,至今为止判罚难案成以万件。
她还记得初来典狱之时,陆不语曾提醒过她,安瑛此人言面无私,满口刑罚,蛛丝必揪,还有那最重要的一句叮咛'千万别别惹上他'。
可如今姜时愿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毕竟麻烦已登门找上了她。
方博文听着兄长的哀嚎,额间的汗水急得如豆子般往外冒,吼道:“凭什么打折了我阿哥的一条腿,凭什么伤我哥,说话啊。”
“喂!世人不都说典狱的安大人公正严明,执法如山,我想请问庆律中有哪一页、哪一条言明安大人可以纵容手下打折我哥的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