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抹温热从她眼角落下。

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雨停时,姜以婳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要回家。

她不想再待在这,她要回她自己的家。

可总有人不想她如意

“太太,真不是我不给您找,是真没出湖的船了,曲小姐做噩梦想家,谢先生刚刚才吩咐人用了所有船装东西,陪她回家,实在没有多余的船了。”

姜以婳轻轻望着天边那抹阴沉的云,喉间腥甜蠢蠢欲动,却被她尽数压下去。

其实,没必要骗她的。

她都听见了。

就在刚刚,谢司晏让人来传话。

他说的明明是

“曲小姐想家,先生的意思是陪着一起,备一辆船备用,之后要是太太也来,就说没空船了,先生说了得给她长长记性,省得她恃宠而骄。”

她都成全他们,决定不再喜欢他,她只是想回她的家,他为什么非要欺负她呢?

就算不喜欢,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也不行吗?

姜以婳麻木的转了个方向。

身后船夫还在喊她,可她只觉得冷。

雨水进了鞋子,湿了鞋袜,冷的人血液都凉。

走到登船处,那个才从她床上下去的男人,这会儿正站在门口。

姜以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曲夏半趴在他怀里。

雨后的风带着湿气,卷来了一句,恶心至极的情话

“司晏哥哥,夏夏这辈子能遇见你,真的此生无憾。”

姜以婳凉凉勾唇,没等谢司晏的反应。

船只驶离岸边,她也偷偷上了一辆小船,朝着与之相反的方向。

她要回家。

姜以婳今生看走了眼。

只盼,从此与他再无牵连。

第七章

奈何造化弄人。

姜以婳下定决心要走,结果晕在半路。

再睁眼,又是熟悉的房间。

床边,谢司晏正握着她的手,不住给她试体温。

有一刹那,姜以婳好像又看见了她曾挚爱的少年。

她红着眼伸手。

一道女声却突兀的响起:“小婳姐你太胡来了,怀孕就该好好养着,哪能为了和司晏哥哥赌气,那样作践自己?大人受得住,你肚子里的宝宝也受不住啊。”

曲夏的声音轻飘飘,落在姜以婳耳中,却生生把她钉在原地。

怀孕?

她的身体居然还能怀孕?

她摸上小腹,还没来得及从怀孕的喜悦中回神,余光瞥见曲夏扶着肚子的手,心又重重一坠,欢喜的眼,逐渐被清冷替代。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谢司晏的视线还在姜以婳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不知道是不是姜以婳的错觉,他眼尾像是泛着红,攥着她手腕的五指灼的人心惊。

良久,才哑着嗓子将人抱在怀里:“既然有了宝宝,就好好过日子,别再闹了。”

迄今为止,他仍旧觉得她在闹。

扑面的陌生香水味,熏的姜以婳胃里一阵翻滚。

她皱着眉,没忍住歪头吐了。

曲夏嫌弃的连退了数步,动作矫健的,哪里像是得病的人。

谢司晏却像是没注意,皱着眉等姜以婳吐完,又起身帮她擦嘴喂水。

动作之间,全是从前最相爱时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