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夏站在十步开外,将一切看在眼里。

没人注意的角落,她十根手指握的泛了白。

姜以婳却只觉得恶心。

她空洞的望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眼底没有半分喜悦。

从知道他给药又抢药之后,他和她之间横亘的再不是情爱怨恨,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是无法原谅,无法横跨的鸿沟。

……

之后一段时间,谢司晏一直睡在主卧。

他一来,别墅里谢太太该有的待遇也随之而来。

从前被换掉的食物、日用品,一改她被冷落时,全挑着最好的往她面前送。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姜以婳又成了那个谢家别墅人人‘捧着’的谢太太。

除了,她被禁止使用一切通讯设备与外头联系……

姜以婳大半时间却总是把自己闷在房里。

哪怕有了孩子,谢司晏仍旧不让她回家。

他说:“你外婆才过世,你怀着宝宝回去,不吉利。”

从前从不信鬼神的谢先生,有朝一日居然会说出‘不吉利’三个字。

这天,谢司晏出门开会,姜以婳难得有了清闲,不用再面对让自己反胃的人。

转头,又在楼梯口看到扶着肚子走来的曲夏。

仗着周围没人,她一改从前的娇憨单纯,盯着她肚子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姜以婳,看到司晏哥哥重新回到你身边,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了这个孩子,谢太太的地位就稳了?”

她步步逼近,走到姜以婳跟前,猛然抓起她的手摁在自己肚子上,眼底不屑浓郁。

“你说,司晏哥哥是更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我的?”

她这话没头没尾。

姜以婳本能不安。

几乎是她话音才落,她就抽回了手,连带后退了好几步。

曲夏却忽然满不在乎的冷笑:“姜以婳,我们走着瞧!我会让你彻底死心!”

她过于自信,压根没看到半掩的房门后,还在收拾听诊器的家庭医生。

现在,他出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是姜以婳开口打破寂静。

他才无奈叹气走出来。

“太太,您的身体实在很难承受生育带来的损伤,要是您固执要留下这个孩子,生产的时候,很大可能会一尸两命。”

果然。

姜以婳心里有数,得到答案,依旧只是让家庭医生瞒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要走,这之前就必然不能出任何纰漏。

可千算万算,总有人不肯放过她。

当天,曲夏就流产了。

据说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听到这消息,姜以婳才从秋千上下来。

人还没进别墅,就被谢司晏叫去了书房。

“为什么要那样做?”

无端的质问,打破了满室清冷。

“姜以婳,你已经有了孩子,我也说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为什么还是容不下夏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那是她唯一的念想!”

姜以婳抬头,谢司晏脸上已经覆满冰渣,五指握着桌角,因为隐忍,青筋都若隐若现。

前些天的温柔体贴好像镜中月水中花,转瞬即逝。

姜以婳也猜到了。

这么好的机会,曲夏哪里会放过她。

可她只是淡淡看着那双失望透顶的眼,连声音都无力。

“不是我。”

“我也多希望不是你!”

谢司晏双目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