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梦中之人,破了那人的梦,也破了自己的大梦一场。
谢文琼道:“你近日劳神费心,是因为我,是不是?”
谢文琼道:“你要走了,对不对?”
谢文琼喃喃地道:“你说,我是不是误闯了桃花源?抑或是黄粱未熟?还是会某日不见了你,我下山去却见烂柯?”
谢文琼自嘲道:“瞧瞧,这些皆是前人文章,我满肚草包,也想不出新花样啦。”
“我刚愎自用、冥顽不灵,”谢文琼道,“妄想和你朝朝暮暮。可是我们之间哪里有朝朝暮暮呢?”
谢文琼道:“你知道否?我在京城发现你并非真亡故,那时满腔怒火,恨不能身长双翼,一日千里,抓了你关起来来泄愤。后来,我发觉不是的——不该如此的。”
谢文琼道:“我若爱你,不该伤你。”
“但忧思伤身,我终究还是伤了你。”谢文琼垂眸道,“虽然这并非我的本意。”
谢文琼用力眨眨眼睛,勉强自己勾起一个笑来:“是我偏来寻你,往后山长水阔——”
她终究还是难以出口,抿紧的唇止不住的发抖。她不能说了,也不必说了。
所有的悄无声息的告别,化在一滴泪里。
这滴泪是如此微不足道,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记得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个乡间陋舍中,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黯然神伤。
但至少会有一个人知晓。
这人是被谢文琼小心翼翼拖上床、安放好,却仍旧“未醒”的岳昔钧。
岳昔钧是在谢文琼吐出第一个字时醒的,但她睁不开眼、开不了口。
岳昔钧感到身侧那人背转过身悄悄抹泪,方放开贝齿咬紧的舌尖,用力的眼睑放松——
默默陪了两行泪来。
人说“百年修得共枕眠”,前世百年苦修,却落得今生同床异梦,落得厮守艰难,落得一晌偷欢、两厢无言,落得一眼便能望见往后三十年流离、四十载辗转,五冬六夏不得相见,待到回忆也七零八落,不知九泉之下是有缘相会,抑是终也劳燕分飞?
山中无历日,日落日升又是一日。
这日,谢文琼收了晒的桃花和香材,和岳昔钧一边说着话儿,一边用药碾将花瓣和香材碾碎。
满室的花香、药香,清甜怡人,谢文琼闻之,心中也悦然些,开言道:“我小时还疑蟾宫玉兔捣药为何不累,如今细细想来,或许白玉京的仙药法力无边,便是闻一口也疲惫尽消,因而玉兔才不觉累。”
岳昔钧笑道:“这般说来,这药是那些地主老财们梦寐以求的了。”
话一出口,二人俱都想道:皇帝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地主老财么?
于是,一个自觉说错了话,一个唯恐对自己生不喜,皆忙忙急急转了话头。
一个说道:“这自然是黑心的地主老财才这般想。便是我这等无田无地的,也想要这等灵药来通窍健体呢。”
与此同时,另一个说道:“倘说——杀人者,‘非我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