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半点不同。她是生活在钢筋丛林里,孤独的兽。她想起方珩给她买的哪本书里写的: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她吐出深长的呼吸,像是白狼嚎月前的蓄势,又像是悠远的鲸歌。
“你笑什么呢?”
男人古怪的盯着她看,手指也不自主的收紧。
余烬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在笑了。比起笑,那更像是胸肺气管连在一起震颤,余烬突然有点厌烦对方毫无营养的问话了。
“我说你变化很大,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了?”
“想笑就笑了。”余烬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对方随着她的动作绷紧身体:
闭嘴吧……
这个白苏也教过她的不是么,让人安静的,咒语。
“您也变化很大呢,肩膀上的杠杠想必是多了。”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不知道是用多少条命换来的呢……”
男人顿时不说话了,刚刚那份与他的脸半点不搭的怪异温和一瞬敛尽,目光也变得阴冷下去。他嘴唇很轻微的颤了颤,但是没有逃过余烬的眼睛。
随着余烬话音落下,刚刚二人之间那种不协调感顿减。这样才对嘛,余烬想,大老远来找她,假惺惺的叙什么旧呢。
但这话,她大概是说中了。
余烬面上没变,心情却沉了几分。
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她没有把快乐建立在旁人痛苦之上的乖戾。单从结果来看,余烬无疑用最少的成本达到了让人闭嘴的目的。于是沉默像是潮水蔓延,只是男人眼里的冰冷越来越重,有那么一瞬间,余烬感觉到他是想要扣下扳/机的。
但是她很清楚,他不会的。
他不能。
因为白苏是最冷血的商人,眼里只有利益得失。她要的,是一个有用的她。既然白苏能让男人来找她,就不会想着千里迢迢回收一具尸体。
但如果她不从……
余烬从来没觉得违抗那个女人会是一个选项。
男人盯着余烬看了许久,那是极力想要分辨眼前之人究竟是人皮下的鬼还是堕成鬼的人。良久,他突然自嘲似的笑了,沙哑的声音里有古怪的情绪,像是一把攥住心头的血:“果然是她养大的,你太像她了。”
余烬无意识的皱了下眉,也不知道那个字眼撩拨出躁狂来:
“不要拐弯抹角了,她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