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齐公公欲言又止,见南宫月兴致缺缺,便闭上了嘴。
“有话直说吧。”
“是,今日拦驾这事,奴婢去查了随侍的所有人,查到了汀兰,陛下在清风轩饮酒时,汀兰曾见了一人,那人是楚大人的贴身随侍。”齐公公和盘托出。
南宫月怔忪良久,道了一句,“知道了。”
齐公公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补充了一句,“陛下有所不知,在离宫时,汀兰就时常夜入临仙阁。”
临仙阁是楚瑀当时的居所。
竟然真的是楚瑀,南宫月心中一痛,她终究还是成了孤家寡人,连她最信任的人都成了她心上的刀。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楚瑀,早在赵宴礼在北疆失踪的消息传回来时,他建议除掉赵宴礼;又在出使北疆返回时,含糊其辞赵宴礼和北越公主的关系;在阐福寺时,暗示赵宴礼调动了北军……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南宫月信了楚瑀一次又一次,却对赵宴礼,防了又防,试了又试。
回到凤栖宫,发现安平公主偏殿的灯还亮着。
南宫月挥手让宫人都退下,走到门口,就听到安平公主稚嫩的声音在背书。
“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①
南宫月一愣,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宣德殿中背书的样子,那时候赵宴礼给她讲解这句话,“……欲将取之,必先予之,汝爱人,人恒爱之。”
她默念着这句话,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书房里,拿出来早已经拟好的立君诏书。
“……上承祖制,下承宗庙,立凤君之位,以昭告天下——”
诏书中凤君的名讳一直空着。
南宫月手指落在空白处,脑海中闪过赵宴礼,楚瑀,慕凌风的身影……
早应该写上的,宗正司一直催她早做决断,不能再拖了,她需要一个凤君,这个人可以无关朝局,可以无权无势,也不必全心全意爱她,只要有这个人即可。
如果不是自己最爱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来人,取玉玺和凤玉玺来。”
齐公公守在门口,心中一跳,急忙应是,抬脚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顿住,拐弯走向了另一条路,尽头赫然是重华宫。
……
南宫月拿出朱砂,执笔,犹豫再三,在立君诏书上写下一个慕字。
写完后顿笔,看着眼前的诏书,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莫非在前世,她也曾一笔一画写下过这个姓氏?
慕凌风说过,前世他被立了凤君的,兜兜转转还是他吗?
“陛下!”
门外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
南宫月执笔的手一颤,诏书上朱砂划出一道刺眼的红。
门扉紧闭的寝殿突然洞开,赵宴礼手捧玺宝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