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之余,忧思亦是极重,正想多问几句他离开越州之后的际遇,却见王喜瑞匆匆走了进来,对太后低声耳语了数句。
太后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抬手摒退殿内诸人,将郗隐亦请了下去,只留景辰在侧。
香炉中焚声幽微,细烟袅袅。
偌大的殿室,空荡旷寥。
景辰缓缓站起身,向太后行礼:
“娘娘恕罪。”
太后冷笑道:
“难怪哀家让你去警告宋洛溦,半点儿成效也没有,原来你跟她竟这般相熟,竟连郗隐都识得你。”
景辰动了动唇,又明白此时任何解释俱显苍白,没有吭声,垂首不语。
太后矍铄锐利的目光盯着他,静默片刻,似有所悟:
“你喜欢那丫头?”
景辰摇头,“不是,只是从小相识。”
太后勾了下嘴角。
若只是相识,又何需刻意隐瞒?
越是在意,越想好好护住。
越是想护,就越会让人看出端倪。
但她也懒得戳破,移开眼,淡淡道:
“当初你为宋行全求情,说你流落越州曾受过宋家恩惠,哀家为了这个缘故,才答应帮你保全了他性命。”
景辰道:“娘娘恩德,臣铭感肺腑。”
太后继续道:“刚才纯熙宫的人送来消息,说皇帝开始疑心你的身份了。若是他要拿你的软肋开刀,哀家可没把握再替你保住。”
景辰呼吸一窒,抬起眼。
太后盯着他看了片刻。
心中清楚,皇帝既对这孩子起了疑,必然也会怀疑到她这个母亲身上。
而自己连番对齐王、肃王、鲁王出手,怎样的借口与解释都于事无补。
或许,
她该当机立断,取了景辰的性命,借此与皇帝缓和关系。
但那之后呢?
王家子弟里没一个靠得住的,侄孙王敏显已经算是最出类拔萃的,却蠢的连向肃王鲁王放冷箭这种事都留下了证据。要不是景辰当机立断,强撑着病体起来善后,此刻王家怕是难逃被三司会审的下场!
太后握着榻角的扶手,竭力平复了一下心绪。
“哀家要从圣上手里保住你,必是要使些非常的手段。”
她看向景辰,沉吟良久:
“你跪下,以你的性命,还有宋洛溦的性命起誓,接下来无论如何,都会依照哀家的安排行事。将来哀家不在了,你也会一生一世,捍卫我王家利益。”
~
季冬下旬,宋行全携家人离京前往涿州,赶在新年之前上任。
鄞况奉了郗隐之命去看宋昀厚,顺便回了趟玄天宫,让洛溦也一同前往。
洛溦搬回了玄天宫,虽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