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散花坠落。
老鸨在下边起哄,“扶澜姑娘今日待客,就从诸位看客中选一位!各位看官,”老鸨将一个绣球递到扶澜手中,“瞧好了,这绣球砸到谁,谁就是扶澜姑娘的客人!”
喧哗和哄笑的声音如海浪层层叠叠扬了起来。
扶澜抓着绣球,视线扫过下面的人群,他们的眼神肮脏而邪淫,像是黏在臭蛋上的蛆,她不由皱起眉。
欢声笑语的风在吹到凌安坐的角落时,绕了过去。
他与人群格格不入,宛若一座巍峨玉山,冰冷而漠然地注视着她。
扶澜对上他眸子的一瞬,他毫无波澜,起身将要离去。
扶澜趁这机会,一把扔出绣球,绣球抛过之处,升起丛林般的手。
红丝绸划出完美的弧度。
渐渐落下。
丝绸堪堪擦过下面一位肥头大耳的看客的短小五指。
最终击在凌安的后背上。
各自归(二十五)
场内一片寂静。
甚至可以听见红绣球在地上滚动布料发出的轻微声响。
老鸨大抵也没有想到扶澜会砸中那尊煞神, 一时面色有些难看。
扶澜一颗心跳得飞快,望着凌安那挺拔有力的背影,心里惴惴不安,袖子里的手也捏紧了。
然而那人只是一声冷笑, 背对着她道:“姑娘好功夫, 一下便砸中在下。”
“这楼里的规矩便是如此, 只要我砸中公子你,你便、便……”虽只是说些场面话, 若能拉拢凌安, 求得他的庇佑自然是好的, 但这话语仍然让扶澜难以启齿。
“便要如何?”他转过身, 如刀刻般的俊美面容映入扶澜的眼,他神情冷峻, 并无半分非分之意, 反有几分淡淡的嘲弄。
扶澜抿了抿唇, “公子今日便需得在我房中过夜。”
底下哗然起来。
凌安眉心微折。
老鸨见状不好,连忙打圆场, “话虽如此,但若是看官不愿, 楼中自然也不会强求, 公子您大可以离开……”
“可。”老鸨的话音尚未落尽,凌安便淡淡开口道。
老鸨脸色一僵, 扶澜袖中手指颤了颤。
凌安说完后便往东边那处描彩漆的梨花木楼梯走去, 身形渐渐隐在暗处。
这是要扶澜跟着他走的意思。
……
厢房中布置简单而雅致, 青铜饕餮兽香炉的兽口高高扬起, 笔直的白烟从口中袅袅升起,朦胧了房中人的俊美面容。
吱呀一声, 厢房大门打开,门外探入纤细的手,柳绿的裙摆。
扶澜将门合上后,坐到凌安的对面。
她两手放在腿上,捏着袖子,心下有些忐忑,“你也是紫薇垣历练的神族,此处多有诡谲,不如我们合作。”
凌安放下手中把玩着的瓷盏,分不清是他的手指更白还是瓷更白,“合作?你能为我做什么?还有,你进入紫薇垣前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到最后,只能有一个人从紫薇垣活着出去。”
所以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他的眼如万丈深渊,漆黑而森冷,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不禁心里一颤。
扶澜心思转得飞快,她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