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时不时悬空,肩膀和手肘都脱了臼,朱红的宫墙在两侧不断向后移动,天旋地转,两个士兵丝毫不理会她的喊叫,到了朱红流翠的宫门前,扶澜被摔在地上,两侧大门如兽口一般关闭。
扶澜头晕眼花,掌心压在粗糙的石砖上,已然磨起了一层皮,血珠子逐渐往外渗。
恍惚之间,一股奇异的香气萦绕过来,在扶澜辨认出那是迷药的一瞬间,意识就已经模糊了。
……
扶澜再醒过来时,她望见地上散落的红绡,墙边插着梅花的青瓷瓶,瓷瓶之上的墙壁悬挂着一只琵琶。
紧闭的门外时不时传出靡靡之音,呛鼻的庸俗的脂粉的气味从鼻下窜来,扶澜阵阵头晕。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瞧瞧这水灵的眼,这婀娜的身子,这嫩得能掐出水的脸,啧啧……媚骨天成……”
“咱们乐坊指不定,又要出一个名动京城的花魁了!”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体态臃肿的女子对扶澜指指点点的。
扶澜道:“你们放我出去!”
然而紫薇垣中的人,只按照紫薇垣中的规则行事,除非扶澜将她们都杀了。
这便又是紫薇垣对她新的考验了。
老鸨看多了扶澜这般的女子,她再有一身反骨,再有一身骨气,关起来,磨平了,也就乖了。
她们将她锁了起来,一日三餐只给一顿。
扶澜咬着牙,将自己脱臼的手骨接回去,皮肉之下的骨骼发出咯啦声时,额上已布满了一层细密的痛苦的冷汗。
扶澜在屋中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妙处,被关了三日便清醒地放软了姿态,老鸨见她态度松动,要她日日学琵琶,日后便可以从这屋子出去,在楼中演出。
未尝不是多了一个可以逃出去的法子。
好在扶澜聪慧,学东西快,手指磨出茧子的时候,她也能完整地弹梅花调了。
她费劲心思地想要研制毒药,将她们毒死,但她被锁起来,阻隔了一切她能够弄到药的法子。同时,扶澜也拿不到任何可以当作杀人凶器使用的东西,仅凭她的功夫,根本不足以与身形彪悍的老鸨对抗。
……
扶澜打听到,那个敌国将军,名叫凌安。
扶澜在台上弹琵琶,发觉隔段时日,凌安便会进入这乐坊,他什么也不干,只是坐着,偶尔杀几个身边企图给他下毒药的人,闹得整个乐坊被骇得霎时寂静一片。
因此,老鸨们将他当做熟客,每逢他来,都如同捧着供着佛一般对待他。但至于是不是真的如面上这般敬凌安,也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凌安也是来此洗去魔障的,这紫薇垣里的人,哪能对他敬的。
在她的印象里,他很少笑,终日都是冷的,冷如料峭冰霜。
他像是个没有心的人。
也许像他这样的神族,才能在紫薇垣这种地方活下去。
这日,扶澜一曲毕了,台下喝彩如雷鸣,红绡不知数,空中撒起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