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她回不来了……”
扶澜鬓发被狄娇娇扯得凌乱不堪,白皙的脸颊一道鲜红刺目的巴掌印,嘴角渗出血丝,唇色苍白,声如蚊讷:“你说……玉瑟是怎么死的?”
“被你害死的!”
扶澜猛地钳住狄娇娇的肩膀,似乎是将死之人的困兽之斗,狄娇娇大喊:“你做什么!”
侍卫拔出了剑,剑柄拍在她的手上,扶澜感觉不到疼,她坚定道:“……不,玉瑟不是我害死的,凌安告诉我的。”
不知是为了告诉狄娇娇,还是为了告诉自己。
狄娇娇用力挣脱她,尖声骂道:“你有病吧?你自己做的事情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姐姐怎么会去找妙璇,怎么会被她杀死!”
扶澜的泪断线似的落下来,“我忘记了,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一定没有害死玉瑟……”
狄娇娇道:“你就装吧,大家都以为你死了,结果没死,可见你从前就很能演,现在哭有什么用,谁知道你是不是演的?这么会演,怎么不去当戏子?”
狄母见狄娇娇出去了有一段时间还没回来,走出狄府,望见了狄娇娇和扶澜,瞧着扶澜,先是诧异,而后看见她身上的痕迹,狄娇娇的所为已猜出了七八分。
养女打了人,狄母年纪老了,对扶澜再怒,也压了下去,冷着脸将扶澜和狄娇娇拉进来,“有事进来说。”
狄娇娇还在气头上,扶澜啜泣着,两人一句一句拼凑了个大概。
狄母觉得蹊跷,将从前的那事和扶澜讲了,扶澜泪眼朦胧,喃喃道:“玉瑟竟是这样死的……”
狄娇娇翻了个白眼。
狄母道:“此事或多或少和你有关,我狄家不知你是不是存心要害玉瑟,但人已死,你不该再出现在狄府,回罢。”
扶澜的半边脸肿起,实在看不得。狄娇娇发泄过后,那股怒意被一种空洞取代,她摔了门进屋。
扶澜没有回荒宅,掐了隐身的术法,进了春望山,跪在狄玉瑟的碑前。
她已经死了一年了。
脑海中窜入许多和狄玉瑟有关的画面。
她在春望山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狄玉瑟想逗她开心,乡下地头摸爬滚打长大的少女,不知道女孩子之间有种游戏叫叶子牌,抓了些蛐蛐蟋蟀来玩,还教她怎么用树枝做弹弓和小匕首,惹得扶澜哭笑不得。
扶澜生辰的时候,狄玉瑟给她煮葱花面,用并不多的积蓄给她送了生辰礼,是一套漂亮的襦裙,扶澜穿好了旋转起来给她看,狄玉瑟眼底发亮,摸着后脑勺嘿嘿地干声笑——尽管那其实是扶澜伪造的生辰。
扶澜说,她好想有父亲,好想有慈祥温和的母亲的时候,狄玉瑟就跟她讲她的过去,讲她怎么从无赖那里偷来七两银子,讲怎么灭杀蝗虫最有效果,讲怎么用最少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