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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四十岁时有的,你身强体壮活龙鲜健;朕也是四十时与先皇后玉容有了子嗣,最后的结局,却是母子俱亡……”

林骥听他似乎颇有感慨之意,沉溺往昔,连忙开口劝阻:“陛下——”

“说起来,也是巧合,”却被林驰抢白,幽幽说起了当年事,“其实当年在父皇幸蜀之前,贤太妃还只是个昭媛,一直都不得宠。在幸蜀的几个月之后,她却突然怀了你……”

听到此处,林骥的眼皮一跳,不自觉握紧了袖笼中的拳头。

林驰低不可闻地咬紧了后牙,顿了几息,方才继续说道:

“本来,生育之事也有很多巧合,当年父皇没有想过旁的可能,朕自然也不会想。但不凑巧的是,朕今日收到一封密信,信上却说,”

林驰又是一个停顿,似乎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说,六郎,你是贤太妃在当年跟随父皇幸蜀时机缘巧合下与旁人私通所生,而你真正的父亲,现在已经是成德节度使的首席军师。他姓陆,名旭,字鹤年。”

姓陆,字鹤年。

一道惊雷在林骥的胸口猛然炸开,那一直被他强行隐忍下的,对那个人的种种信息故意的不了解,就这样被林驰猝不及防地说了出来,毫无修饰,愣生生地推到了他的面前,逼他看清。

在逃避这一点上,他向来做得不露声色,而又不留任何余地。

在这个方扣,他仿佛被突然抽离了全部的精气。

林骥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在了林驰的身前,伏地长啸:

“陛下,臣弟,臣弟……”

可林驰却丝毫没有因为他失态的动作而动摇半分,质问的语气,更加冰冷:

“若朕没有记错的话,在父皇驾崩之后不久,贤太妃便专门找了巫医,在你的身上纹上了纹身,那个纹身的图案,就是一只仙鹤,对不对?还有,这些年里你时常在外游历,用的化名一直都是‘陆子骥’,而你的生父名叫陆旭,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眼见林骥跪在地上,貌似无比的谦卑恭敬,对自己的声声质问居然一个字反驳也没有,只有身躯微微的颤抖,林驰心中那原本只有五分的猜疑,霎时便涨到了九分。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眼下的他,心头究竟是那种情绪占了上风。

林骥是先帝林过的幼子,比他小了整整十九岁,按年纪,完全可以做他的儿子。林驰的生母,是先帝的元后正嫡、敦献皇后郭氏,他也是在刚刚出生时便被立为了太子,从小以一国储君的标准来培养,早已习惯将所有人都视为他的子民。

但奇怪的是,自从林骥出生时起,林驰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林驰自小深习孔孟之道,自然以君子端方为行为准绳,全力控制着自己,不可以嫉妒自己的幼弟。

然而,在一次次听着跟红顶白的宫人们对小小年纪的林骥的不吝夸赞,一次次从先帝的眼中读出的过分的宠溺,以及一次次听到先帝为了林骥而处处逾制时,他心中熊熊燃烧的妒火,根本就不可遏制。

尤其是当先帝册封林骥为“周王”,甚至打算违背祖宗规矩讲林骥长留在长安时,林驰差一点,就要提着剑从东宫杀到林骥的面前,冒天下之大不韪,亲手杀了这个过于得宠的幼弟了。

是那时刚刚与他新婚的发妻裴玉容拦下了他,这么多年来,也是裴玉容多次温言相劝,加上林骥之藩之后实在低调、并无半点逾矩,他才渐渐收了妒火。

但是今日,那一封来历不明的告密信,再一次将他心中的火瞬间点燃。

理智告诉他,出身是不由自己所能控制的,即使眼前才刚刚为了向自己表忠心而手刃发妻的林骥不是先帝林过的血脉,他也不应该迁怒于他。

但林驰就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