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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多少还知道点规矩。”范英仪的声音懒懒散散,却也透着点点的病态,“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吧。”

殷琬宁无法,只能慢慢挪步,绕过那屏风,停在范英仪斜躺着的软榻之前。

只犹豫了一瞬,她便双膝一软,完整而又恭敬地,向自己这位未来的婆母,行了一个稽首大礼。

“民女殷氏琬宁,拜见贤太妃娘娘。”她努力咬清每一个字。

“抬起头来。”范英仪只懒懒说道。

殷琬宁依样照做,与范英仪四目相对。

这个小小年纪入宫为皇帝妃嫔、原本就生得雍容典雅的妇人,与当初在晋州的赌坊里相见时相比,确实憔悴了不少。她那双与林骥有着五六分相似的凤眼,眼角随着年纪的增长不可遏制地微微向下,也似是承受着无尽的疲惫。

“你这一下打扮,”待到范英仪也将她看清,便干笑了一声,道:

“却比上次在晋州见你时,要美貌动人许多了,怪不得六郎他如此看重你。”

“美貌”“动人”“看重”,这些词在殷琬宁听来,刺耳得不得了。

诚然,范英仪这样说话也没什么错。当初去赌坊时,她为了保持低调,可以挑了一身最不显眼的装束;而与林骥重新上路之后,她作为未来的周王妃,吃穿用度比之过去好了十倍不止,即使是今日,她为了见范英仪还是专门选择了低调的衣饰,与当初相比,也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娘娘谬赞,”殷琬宁只得淡淡回复,“民女姿色平平,又哪里敢与太妃娘娘的国色天香相提并论。”

范英仪扯了扯嘴角,却仍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我老了,年轻时我便不得先帝的宠爱,若不是因为生了六郎,又哪里会有今日?当日,在晋州的赌坊与你相遇时,你便看我囊中羞涩仗义出手,想必,六郎如此看重你,除了美貌之外,也是因为你心地善良,对不对?”

想到当日,殷琬宁只觉得尴尬,顿了一顿,才勉强回道:

“当日在赌坊,民女不识好歹,贸然想要为娘娘慷慨解囊,那时不过觉得是举手之劳而已,实在不足以让娘娘牵挂至今。”

“殷氏,”范英仪似乎冷笑了一声,“你是六郎亲自去求陛下赐婚的王妃,这一别数月、音讯全无,我这个六郎的生母,又怎么能不牵挂?”

殷琬宁再愚笨,也知晓范英仪这是在点她与林骥人并不在潞州、以范英仪生病做掩护之事,当日的任性逃婚、她本来是卢龙节度使谈承烨的亲女、她与林骥“成亲”一事,都是万万不能让旁人知晓的,于是她只能继续坚持保持着对外与林骥一致的口径。

“是民女贪玩,”她再次低下了头,根本不敢与范英仪对视,“民女央了殿下陪民女放肆,完全没有顾及娘娘您一人在潞州。过去的种种,都是民女的错,是民女害殿下玩物丧志的。”

一面说,她一面掐着自己的掌心,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明明一切都是林骥的错,是他非要缠着她,而今到了他的母亲面前,她却要主动将这些“罪责”统统揽在自己的身上。

还是幽州好,还是父亲谈承烨好,即使谈承烨对她隐瞒了林骥的身份,他也事事为她考虑周全,根本不可能这样来为难她。

殷琬宁心中酸酸的。

“机灵又心善,”范英仪拢了拢发丝,又干笑道,“懂得替六郎遮掩,也不算是朽木不可雕也。不过,在晋州当日,你既已与六郎在一处,为什么明明在赌场里与我相遇,却在事后没有主动,像今日这样来拜谒我?”

殷琬宁心中抽紧,又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仍旧没有抬头:

“是……娘娘,实不相瞒,是,是民女当日并不知晓娘娘您的身份,殿下,殿下他也并未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