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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发,他们没行三日便已经快要抵达雍州。

在距离雍州城还有几里路的时候,驾车的灰鹰,先向林骥递上来一个消息:

由于林骥在从幽州出发时便已经放下了消息,林骥此番回到长安,是从潞州带着大病初愈的范英仪和一直在潞州周王府内为范英仪侍疾的殷琬宁一起准备行大婚典仪的,因此,雍州太守宋度也早早便收到了消息,已经将比林骥和殷琬宁早出发的范英仪先接到了。

林骥听完,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看向了殷琬宁一眼,先打发走了灰鹰,这才伸手握住了她膝上的小手,道:

“别怕,有我在,贤太妃她不可能把你如何的。”

此时已近申时末刻,马车辚辚,因为即将进入雍州城而行驶缓慢、摇摇晃晃,夕阳的光亮被那同样摇摇晃晃的侧帘打得斑驳不堪,殷琬宁无心温存,反倒因为灰鹰的这番禀报想起了当日在晋州花宴上发生之事,冷冷问林骥道:

“当日,贤太妃差一点就要与我见面了,是你从中作梗,她才没有机会戳穿我的身份的?”

林骥坦荡承认:“是,是我做的。”

殷琬宁继续追问:“那她当初连夜离开晋州,也是你做的。”

林骥点头:

“没错,所以我那时才会让你安心待在晋州过完七夕,只不过,没想到后面——”

“我可真是蠢,”殷琬宁咬着牙恨恨道,仔细一比对,更是忍不住感慨自己,“我怎么会那么蠢?那日在那聚宝赌坊里,我与贤太妃偶遇,我都已经觉得她长得十分眼熟、和一位故人相似了,却死活没有想到,与她相似的人就是你。”

殷琬宁看着林骥的眸色微动,继续说道:

“若是,我在发现她就是周王的生母贤太妃时立刻就联想到你,我又怎么可能,会被骗到和你成了亲才知晓真相?”

林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道:

“是我处心积虑,你骂我可以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都已成定局,你再生气,也是与过去的自己作对,没必要这样的,乖,听话好不好?”

她低低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只盯着自己的绣鞋。

林骥见她似乎听进去了,正色继续说道:

“她虽是我的生母,也随我一道之藩潞州,可是我与她的关系,从小就很不好。你既是我的王妃,我自然会护你周全,娇娇放心。”

可是新媳与婆母,又哪里是那么容易便不产生龃龉的?

雍州太守宋度,亲自出城迎接周王林骥一行,把所有的排场摆尽,一直到来到了太守府前,殷琬宁却仍然是心下忐忑的。

对外,范英仪是大病初愈,又是林骥长辈,自然不可能出来迎接,宋度提起时,也说是贤太妃舟车劳顿需要休息,她早早就吩咐过了,若是林骥一行到了,也不必去通报她。

但出于礼数,殷琬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去拜谒的。

毕竟,林骥对外早就放出了风声,他们两人是一直都待在潞州给范英仪侍疾的,若是这前后脚到了雍州太守府上,她却明知范英仪舟车劳顿而不去关怀,岂不平白惹人非议?

她还想要靠着“周王妃”的名头,彻底为卫远岚和乔氏复仇呢。

范英仪被安置在了太守府内单独的一个僻静小院之中,算是迎合着她“病患”的身份。殷琬宁特意先换了一身衣衫,只带着莹雪一人,拐过这小院内的通幽曲径,来到范英仪已经居了两日的厢房门前。

来人通报,只请了殷琬宁一人入内,隔着屏风,她便只能隐约瞧见里面那斜斜靠在软榻上的妇人身影。

之后,房内的全部奴仆,便都自动自发地出去了。

殷琬宁心下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