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乐见其成,还说正好让他跟着,去开开眼界。
临别的时候,谈承烨、谈会兰和容向钦都来相送。
因为身上还有药性,殷琬宁不便动作,她靠在马车的窗边,莹雪为她将马车的侧帘掀起来,让她看起来一切如常,可以自然地同他们说话。
殷琬宁也猜到了,林骥并不会主动将软骨散之事告知他们,她为了能让林骥替她达成复仇的目的、也自然不可能再这个时候挑起争端,话里话外,都只说自己因为那谈会荣和谈会芳挑起的兵变被吓得生了一场大病,前两日一直都卧床不起,临到头了,也没有机会去向他们辞行。
谈会兰和容向钦都来到了马车的面前,容向钦虚虚地揽着谈会兰,谈会兰则眼圈红红,抬着脸,无不诚恳地对殷琬宁说道:
“姐姐,前世里,因为我的任性,间接害死了你,也害死了我们大家……”
殷琬宁当然知晓,谈会兰现在所指的,不过是前世里她向谈承烨进谗言一事,只摇了摇头,温柔劝慰道:
“兰兰别想了,那些事都已经发生了,过去了那么久,你再想,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对不对?”
谈会兰眨眨眼,抬手胡乱抹掉了落下的泪珠,复道:
“姐姐此番进京,可一定一定要保重。我虽然不懂事眼界也不够广,却也知晓京城长安里藏龙卧虎,到处都是构陷和危机,姐姐你原来的家……”
“别多想,兰兰,”容向钦适时插话,阻止了谈会兰的发散,“有殿下在,不用担心。”
殷琬宁笑着附和道:
“是啊,兰兰,你就留在幽州这里,好好陪陪阿爹。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们大家,都憔悴了太多——”
此时,她又把目光移到了身在远处并没有上前来和她说话的谈承烨身上,继续说道:
“尤其是阿爹,大哥和二哥的事,他一定一定很伤心……”
这话戳中了小小谈会兰的心窝,她也含着泪点头:
“姐姐你放心,你们都走了,这里就只有我和希哥哥在,我一定会努力的,绝不会让阿爹失望!”
短暂的话别之后,林骥便带着一行人,踏上了奔向长安的路途。
谈会英和飞鹏骑马,灰鹰驾车,马车之内,就只有林骥、殷琬宁和莹雪在。
因为要赶着时间,这一次出发,便比来的时候行得更快、路上停留的时间也更少。
第一天,刚出幽州城不久,林骥就让殷琬宁服下了解药,殷琬宁想着这一路到长安的舟车劳顿,也就暂时没了心力去和林骥计较那沉重的欺骗之事,只安心闭目养神。
当然,到了晚间投宿的时候,他们二人作为“名正言顺”的夫妻,自然还是宿在了一处。同一张床榻,同床异梦,谁也没有动谁。
既然林骥忍得住,她也再不想做那低贱讨好之事。
一路快马加鞭,几日之后,他们便又回到了晋州。
对于殷琬宁来说,晋州这方土地,给她留下了太多刻骨铭心的回忆,这一次,不需要她主动提及,林骥却让灰鹰在入城之前,驾车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采露的长眠之地。
当日,殷琬宁借着给采露送葬的机会,想要摆脱还是“陆子骥”的林骥独自上路去幽州,因而并没有送采露最后一程,她的心中一直都有愧疚。
那幅她在幽州谈府里重新为采露画好的肖像,似乎莹雪出门的时候,也一并帮她带着。
这一次来,她在采露的墓前停留了很久,想了很多事。
谈会英因为不知林骥与殷琬宁先前的诸多恩怨,只从这墓碑上刻的名字里,隐约推测出故人是个少女。因为先前谈会荣与谈会芳兵变之事变得沉稳了许多的他,便一字不问,跟在殷琬宁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