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成了水汽,缠缠绵绵,将林骥的心瞬间笼住。
他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晋州,又有惊无险地处理了行事张狂放纵、差一点就酿出了大祸的范英仪,回来看见对这所有的一切根本一无所知的殷琬宁,正在和谢珣言笑晏晏也就罢了,怎么,他因为她的偷听而说话语气重了一点点,她就能哭成这样?
是因为本来就没有他的那其乐融融的氛围,被他突然的出现所破坏,所以伤心难过了?
还是因为,看见他对谢珣动了手,心痛谢珣委屈受伤了?
反正,总归都不是因为他。
自从重生重遇了她之后,她在他的面前哭,也不是一次两次之事了,而其中大约有不少的次数,都真真切切地因为他。
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
谢珣走的时候,还大剌剌说了要他去哄女人,她现在这副样子、也没有为了他而哭泣,又有什么,值得他来哄的?
就这样想着,林骥不耐烦地揉着皱了的眉心,并没有搭理殷琬宁的那句呼唤,转身就要走。
他想一个人静静。
“骥哥哥……”却不想,殷琬宁竟然主动拉住了他的袖口。
她人小,力气也小,只这样轻轻拉住他的袖口,他当然是可以挣开的。
但那一向胆小、绝不会主动的小姑娘,竟然沿着他宽大的衣袖摸到了他的手腕,两只小手堪堪握着他僵硬的手指,柔柔嫩嫩。
夏日的夜晚潮湿,她的小手也是微微湿润的,那指尖滑腻,又像是沾满了琼浆玉露,就连他一贯硬挺的扳指,在她的手下,也变得格外温润似水。
“骥哥哥,”殷琬宁明显还在强忍着抽噎,自己一点一点往他那处靠,“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骥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抚上她早已湿漉漉的面容,粗粝的拇指点在她因为哭泣而又红又肿的鹿眼上,叹道:
“有什么话,非要哭着说的?”
却不想,此话在殷琬宁听来,又是在责备她胡乱宣泄委屈。
少女心中因为主动向面前男人示好的委屈,则毫无意外地更加汹涌,反应在了眼泪上,那便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根本就收不住。
但即使她哭成了累人,那两只抓着林骥不让他离开的手,依然没有一丁点要放开的意思。
她到底想要求他什么?
难道,他一路以来几次为了她除困纾难,都比不上他离开之后,这短短两日与谢珣的相处吗?
但林骥已经来不及理智思索和气恼了,现在,一贯高高在上的周王殿下,唯一想要做的,不过是让眼前委屈又可怜的、明明只能依靠他的小姑娘,止住哭泣而已。
高大俊朗、芝兰玉树的男子俯下了身,轻吻她面上不断涌出的热泪,那咸湿的金豆子入口苦涩,他却不管不顾。
薄唇一点一点向上,最终,停在了那决堤泪水的发源之处——那双总能莫名吸引他的目光停驻、但他却总是隐隐讲不出缘由的浅瞳鹿眼之上。
“别哭了,好不好?”林骥吻完了一只眼,又去吻了另一只。
他把大掌从她的小手里抽了出来,再轻轻将她的小手安在了自己的胸口,揽住她的纤月要,让她靠自己近一点。
但被他吻住眼泪的殷琬宁,仍然沉浸在他先前那无比恶劣的态度里,见到他这般动作,又气恼他非要她主动一点,才肯服软。
可是,明明是他喜欢她呀,怎么,他还能让她主动呢?
于是,被他越抱越紧的殷琬宁,心里反而还更加委屈了。
“殷琬宁,”林骥见她并没有因为自己这番完全超出他过往做事限度准则的让步而收敛,反倒是越哭越凶,心里便就像顶了一块巨石一般,咬着牙,问她——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