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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的引子,她便自然借着这个打开话题。

“道谢?”采露抬头,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

“没错,是道谢。”殷琬宁只笑着点了点头:

“因我实在是好奇,便从杜娘子那里,知道了你的过去。不想,你曾深受赌场戕害,却在我被赌场的人为难时不忘关心,还想要尽己所能出手相助,这样好的心肠,又怎么不值得我,专程走这一趟?”

“卫姑娘,你这样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采露双颊绯红,满满都是赧色,“你受了那样大的委屈,我除了担忧和彷徨之外,着实是帮不了你什么的。有能力搭救你的,也是公子,不是我……”

“有能者与有心者,本来就不是对立而生的,”此时的殷琬宁,已经被采露引着,到了房内的小桌之前坐下,心下一片宁静,“你有心帮我,在我心中,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而到了这时,采露才想起自己并没有给殷琬宁倒茶,喊了一声婢女的名字,就被殷琬宁拦了下来:

“我不渴,与其叫婢女进来倒茶,不如把屋内的灯点亮一些。你做的这女红着实费眼,若是持续光线不好的话,以后伤了眼睛,会恨容易看不清的。”

却不想,采露只能尴尬一笑,目光游移不定:“原先在家中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采露的亲爹,沉迷赌博,赌到家财散尽,卖妻卖女,想必那些最后捉襟见肘的日子里,采露也一定经历过许多殷琬宁从来没有经历、也无法想象的困窘生活。

还是她太天真,太想当然,欠考虑了。

永远怀抱善良的殷琬宁,不由心生愧怍。

也许是因为,她又习惯性地把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被采露读懂,敏感细腻的采露为打破尴尬,便主动问道:

“卫姑娘,我可以叫你卫姐姐吗?”

殷琬宁莞尔颔首:

“当然是可以的,听东桓先生说,你才刚及笄不久,真是巧了,我也就比你虚长一岁。”

见好不容易多了一丝生气的采露,又因为“东桓先生”四个字,那张干净无邪的小脸上又闪过了微微复杂的神色,不想重新陷入尴尬的殷琬宁,连忙拿过了采露手中的女红,问道:

“这……是做给谁的?”

那香囊上绣的,是几只并排飞行的大雁,雁过留痕,在普通的绣纹样式之中,并不算是十分常见的。

采露紧抿着嘴唇,只红着脸,片刻之后,方挤出了一个“他”字。

这香囊是送给谢珣的,上面的绣纹却是高飞的大雁,看来殷琬宁猜得并没有错,委身于谢珣,确实并非采露心中十分情愿的。

其实,对于殷琬宁来说,自己与陆子骥都还只是半路相识的旅伴,谢珣又是陆子骥多年的好友,谢珣的后宅私事,殷琬宁根本没有任何立场插手。

但善良的她,又实在不忍心。

眼见着采露这个小姑娘意志消沉,殷琬宁又从小到大都从没有什么闺蜜知交,她越看,越觉得自己和采露投契。

曾经被大雨淋湿过的人,也自然要为他人撑伞。她很想帮帮她。

“过几日,便就快要到七夕了,”殷琬宁安安稳稳放下那个香囊,郑而重之地说道:

“明日,平康郡主会在汾河畔举办花宴,我也收到了邀请的帖子。采露,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原本还有些低迷的小姑娘闻言,眼前一亮,但似乎是瞬间想起了什么,旋即又恢复了那个怯生生的、失落的样子来。

“席上会有很多未婚的少男少女,”见她动容,殷琬宁继续劝道,“你我同去,我也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赴宴,好不好?”

采露抿着嘴唇,仍然还在犹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