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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股下那不知用了几十年的木头长凳,坐着实在太不舒服,她身娇体弱、腰酸背痛,不堪于此,用耳语同姜燕燕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起身,独自离开。

刚出了大雄宝殿,只行了数步,便在拐角之处,又碰见了脸带笑意的阎京。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殷琬宁想起阎京并不是贴心为她找来莹雪照顾自己的人,昨日那满满当当的好感,似乎也下降了不少。

但因为阎京翩翩君子和高超的画技,她依然对这个温柔体贴的书生,十分欣赏。

见到她的第一时间,阎京便拱手,主动打了招呼:

“卫姑娘,这么巧,我们又在此处相见。”

知情识礼的少女盈盈笑道:

“今日是衍空禅师讲经的最后一日,我空了这许久,正好也来凑个热闹。阎公子,你呢?衍空禅师已经讲了好一阵了,你怎么……姗姗来迟?”

阎京的笑容不疾不徐:

“今日阳光灿烂,在下起床之后,见着后山浮岚暖翠,水碧山青,实在是挪不开步子,看了好一会儿风景,这才来迟了。”

对壮美风景十分感兴趣的殷琬宁一听,鹿眼里便多了几分熠熠的神采:

“是这样吗?那我也要去看看,是不是也像阎公子你说得那样,有没有夸大其词。”

阎京却在此时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步,一双桃花眼,满满都是真诚:

“在下不才,又何时骗过姑娘?若姑娘去瞧了,便知道我所言非虚,不如……就履行了昨日你我的约定,为在下画上这一幅绿水青山?”

殷琬宁心下一动。

听刚刚灰鹰的话,陆子骥应该是快要回来了。若等他回来、同他一并上路,她欠阎京的这幅丹青,恐怕再无机会弥补。

想到此处,她点了点头,欣然同意。

与阎京一前一后,行至半路,殷琬宁闻见了自己身上那在大雄宝殿里沾染的、浓郁的香火气息。

这样的气息令她不悦,她皱着眉头,叫住了前方的阎京:

“绘画磨人,也需要穿窄袖方便。阎公子,你可否容我回去换一身衣裳,再与公子同行?”

两炷香之后,殷琬宁便跟随着阎京,来到了后院一处颇为隐秘的厢房之外。

阎京推门入内,她朝厢房四下看去,在这间空无一人的厢房里,除了入门处供奉的普贤菩萨像,不见任何画笔工具,只有一张小几、几把木椅。

面对眼前的场景,殷琬宁满心疑惑,对阎京奇道:

“这是……要我怎么作画?”

每一个字,都不由得小心翼翼。

但阎京却像是猜到了她的反应一般,指了指她的身后,一双桃花眼,又开了一片笑意:

“在下于大雄宝殿之外临时偶见卫姑娘,自然没有准备。在下这就立刻回房,去拿画笔和工具。”

见殷琬宁面露不解,他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姑娘,你的身后有一扇窗,将其打开之后,你便能看见我所说的、后山的景致。这间厢房,偏僻清净,无须受风吹日晒,给姑娘用来作画,甚好。”

一面说着,阎京已经准备出房,临了,又指了殷琬宁身侧那小几上的茶壶:

“这壶里刚刚添了热茶,姑娘若是口渴,可先倒上用用。”

阎京走后,殷琬宁又默默等候了片刻。

一想到山水、一想到画画,她走到那扇阎京所指的窗前,解锁,推开。

窗牗之外,别有洞天,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沉溺美景的少女不由粲然一笑,举目四望,只觉心旷神怡。

此时此刻,她内心澎湃汹涌的画画之瘾已经快要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