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你可是故意撞到了我的身上。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平白无故只是看我不忿。”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你火眼金睛,远远便发现了我戴着的这对耳环价值不菲,故意撞在了我的身上,原来就是为了盗走。现在捉贼拿脏,人赃并获,你还在装糊涂,妄图抵赖?”
殷琬宁闻言,热泪滚烫的双眸再一次圆睁。
这人怎么能够如此不可理喻,大张旗鼓,居然是在怀疑她偷盗?
且不说,她殷琬宁好歹也是个平头正脸的大家闺秀、长安贵女,平日里见过的用过的好东西,并不会比她们这些地方大员的千金要少。
就算她现如今落魄无依,也只能隐姓埋名、被迫做了陆子骥这个商户的半个婢女,但她自视高洁,也绝不是见财起意、偷鸡摸狗之人。
被冤枉的滋味,殷琬宁从很小的时候起,便受过。
那年两个弟弟在冉氏的暗暗授意下设局诬陷她害田氏烂脸,殷俊不分青红皂白将她一顿毒打,那种委屈和无助,直到十余年后的今日,她仍旧记忆犹新。
那时候她年纪尚小,完全不懂如何为自己辩驳,殷俊的偏心,也是她后来才逐渐醒悟;
而现在,在这举目无亲的灵济寺,封秀云毫无预兆的诬陷如同当头一棒——
从小备受无视和欺凌的殷琬宁,现在已经逃出了殷府、逃出了长安,再要让她面对冤屈而隐忍不发,多少太难为她了。
一想到这些,一向委曲求全的她,用尽全力挣脱了封秀云的桎梏,尽管她还是被疼得又涌出了热泪;
她将那只“贼赃”耳环捏在手里,努力摆出冷静的模样,愤愤说道:
“这耳环是姐姐你的吗?如果是,那就是早上你不小心撞了我,它不慎滑落到了我的身上,仅此而已!这,又哪里可能是偷?”
殷琬宁的挣脱用尽了全力,原本还盛气凌人的封秀云,被这奋力一推身躯直直向前,险些摔倒,她扶住了身旁的几案,这才勉强稳住。
封秀云回过身来,那张盖着精致妆容、却难掩憔悴的脸此刻也多了一分诡异的扭曲,堂堂商州太守之女,掐尖了嗓子、拔高了音量,像泼妇一般吼道:
“你推我?你算是什么东西,你居然敢推我?”
这一句,让殷琬宁彻底清醒。
对方反咬一口、胡搅蛮缠的本事,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几分。
从前在殷府时,她偶尔会旁观冉氏和田氏为了争宠而斗法,两个被困于深宅大院的女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只在言语上往来交锋,但最多不过是私下里的暗潮汹涌,绝不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失礼。
眼前这个封秀云,大约也是在家中被实实在在宠坏了,习惯了无法无天、作威作福,才将那不依不饶的低劣脾性,带到这外面来。
若是她,从小也被殷俊捧在手心里,娇宠着长大,会不会也养长这样不讨人喜欢的脾性呢……?
殷琬宁不得而知。
孤立无援的她只知道,就算是此刻她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像上次面对窦建宏的蹂./躏和暴行时那样,搬出林骥和殷俊来为自己撑腰,她恐怕也难以保全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面前的封秀云如此来势汹汹,惊惶过后,委屈和无助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殷琬宁的眼眶一热,滚滚清流在霎时便流了满脸。
她不想示弱,示弱无用,忍不住抽噎一声,她的胸口起伏,她鼓起勇气,朝封秀云啐了回去:
“我没有偷你的耳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此时的封秀云,似乎也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眼见着厢房之外,看热闹的人确实越来越多。
既然人赃并获,她便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