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突然就被粗暴地打开了。
莹雪还未及走到门口, 却听那为首的仆妇嗓门奇大,先声夺人:“给我搜!”
话音未落,几个打扮俏丽的婢女和仆妇便冲了进来,直奔这间厢房之中, 孤零零立在一旁的木柜而去。
殷琬宁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只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床单, 一言不发。
前几日, 她和陆子骥主仆一同、还未上山来的时候, 陆子骥曾经告诫过她, 灵济寺内虽然往来的都是贵胄大户, 但香客众多, 难免鱼龙混杂, 一定要将财物妥当保管。
当时, 第一次到这样地方的殷琬宁, 虽然对陆子骥的态度极为不满,但却实打实,将这句话听了进去、放在了心底。
故而, 无论是先前她一个人居住时,亦或者后来莹雪过来服侍, 那个装了她所有贵重财物的包袱,都被她藏在了床榻之上。
眼前的几人,很快便搜索完毕空空如也的木柜,不由得面面相觑,而殷琬宁正要松一口气,门外,忽然又传来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尖细,嚣张:
“你们统统都上上下下,搜仔细了吗?”
随着人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殷琬宁也彻底看清了来人。
不是别人,正是在今日不久前,与她在去往大雄宝殿路上“狭路相逢”的那位,名叫封秀云的。
自从那几个仆妇随意搜索便一直沉默不发的莹雪,此时也终于看不下去,站了出来,向封秀云福了福身,问道:
“封姑娘,如此大动干戈,这是要做什么?”
言语之间,多了几分难得的愠怒。
那封秀云只挑了挑细长的眉毛,柳腰轻摆,跨步走入了这间厢房,也不回答莹雪的疑问,只用巾帕半掩着紧闭的、颇有嫌弃之态的嘴唇,来来回回审视了一圈。
莹雪见状,声音不由再一次加大,怒色难掩:
“封姑娘,这里是卫姑娘的厢房,封姑娘这样,似乎于理不合。”
封秀云眼皮都没抬,只对着那几个早她一步进来、已经为她让开了一条路的丫鬟和仆妇说:
“可是都搜遍了?”
那领头的仆妇毕恭毕敬,垂首回答:“小的们都仔仔细细搜过了,没有。”
封秀云一声冷嗤,又再一挑眉:“是吗?”
那仆妇噤声,却见封秀云粗指一伸,直直指向了殷琬宁:
“那她呢?她的身上,你们搜过了没?”
呆若木鸡的殷琬宁,被封秀云这道凌厉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不自觉低下了头,却见自己裙摆的褶皱处,挂了一个小小的闪动。
取下来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只耳环,与祖母乔氏留给她、她前几日还戴着上山去的金镶红宝石耳环,有九成五相似。
而殷琬宁的这一举动,自然而然也落在了封秀云的眼里。
封秀云动作奇快,趁着殷琬宁还未反应,立刻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而她手指捻着的耳环,也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吓到坠落。
完完全全已经手到擒来的封秀云,只得意洋洋说道:
“看,这贼人经不住搜,自己就先把贼赃暴露了吧。”
殷琬宁只一头雾水,浑然无知,那双水汪汪的鹿眼满满都是不解:
“封姑娘,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贼人,什么贼赃?”
这只耳环她根本没见过,又是什么时候挂到了自己的裙摆上的?
已经过了多久了,她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封秀云又是一声冷嗤,捏着殷琬宁手腕,又多了几分力。
娇花哪堪摧折,她疼得热泪滚滚,又听封秀云恨恨说道:
“妹妹呀,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