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容许这个名叫卫郊的破落户丫头,只用寥寥几句话就把这偷盗的罪名洗刷干净。
自诩大气端庄的太守之女稳住了心神,恢复了先前颐指气使的模样,款款说道:
“清者自清,到底有没有偷鸡摸狗之事,搜清楚了才知道!”
——“住手!”
正在封秀云手下的仆妇们,要再一步去往殷琬宁所在的床榻继续搜索之时,一声恫吓从门外传来。
声如洪钟,海沸山摇,让即使见惯了高门大户里各种手段的仆妇,也不由得一个震颤,堪堪停在了原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殷琬宁先前见了,便莫名其妙拔腿就跑的灰鹰。
只见灰鹰一身劲装,俊朗的脸上阴云密布,此时光是人矗在门口,已经让许多围观之人心下多了几分震颤。
在他之后来的,还有收了画笔、面色不愉的阎京,以及姗姗来迟的姜燕燕。
封秀云自然也同样被灰鹰的大喝给镇住,回过神来,才忍不住不动声色打量。
她面前的来人,虽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可他一身从头到脚,竟然没有哪怕一点昂贵的衣饰,封秀云心知,一个无名小卒,根本不可能真正拿自己如何,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
有了底气的封秀云轻哼一声,挑了挑眉,轻蔑说道:
“这位公子,不知你在何处高就?官居几品?我怎么……没见过?”
而灰鹰只沉稳如山,对答如流:
“封姑娘的耳环丢了,应当报到官府。官府审案,自然是需要人证物证俱在才会定罪,而不是随随便便几句‘人赃并获’,便可以如儿戏一般的。”
封秀云掐着自己的掌心,努力架住自己的气势:
“公子的意思是,本姑娘堂堂商州太守之女,会大张旗鼓,来冤枉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香客?”
灰鹰抱拳,依旧不卑不亢: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搜证查赃一事,一向是由官府的人来做的。即使眼下,真的被姑娘你搜出了所谓的‘贼赃’出来,姑娘是此案的利益相关人,这样的证据,又有几分说服力?”
封秀云闻罢,略一思忖,接着莞尔一笑:
“报官?公子你提醒了我,这倒是个很好的办法。此地距离蒲州城不过十余里,报到蒲州太守姜大人处,不过也只是半日的功夫,是不是,燕燕?”
而还在门外一直冷眼旁观的姜燕燕,突然听到封秀云点了自己,怔了片刻,才以帕掩口,轻咳一声,道:
“若是,若是秀云姐姐要报到我爹爹那处去,我,我可以代劳的。”
封秀云却趾高气昂摇了摇头,很是体贴:
“此案的原告是我,怎么能让燕燕妹妹代劳?”
可说话间,她却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姜燕燕的身上,一个箭步,冲到了殷琬宁坐着的床榻旁,掀开了她手边的枕头。
今日早上,因为一些小事,封秀云的母亲封夫人无端训斥了她一番。
她离开厢房去往大雄宝殿路上时,人还在气头上,而眼前这个卫郊走路又不长眼,非要往她的身上撞。
被训斥、被撞,两重怒火早就烧穿了封秀云瘠薄的头顶,而当她再看清眼前这个把她撞疼了的姑娘时,更是怒不可遏——
这位在姜燕燕的婢女莹雪口中的“卫姑娘”,虽然穿着打扮寒酸至极,但那双清澈纯净、楚楚可怜的含情双目,那一身雪白、没有半点杂色的玉缎肌肤,那前凸后翘的身段、盈盈一握的腰肢,只这一下,便把她封秀云这个自恃艳绝无双、高贵典雅的太守之女,衬托成了浮夸又无知的东施。
就在先前,她的母亲因为她沉迷梳妆打扮而误了去听衍空禅师讲经怒不可遏,将她狠狠斥责;她这张精心描画、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