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话,奴婢一概不知。”
在莹雪的搀扶下,殷琬宁又重新坐回到了床上,眼帘低垂,黛眉紧锁,只一心懊悔着刚刚莫名的举动。
若是再回去,则只会显得她更加心虚。
可是,她又在心虚什么?
就在她伤脚的那日,是灰鹰答应了她要带她去后山上打猎,临了了,却突然腹痛,让陆子骥来顶替他
——该心虚的人,明明应该是灰鹰才对啊。
而再说陆子骥,那日她知晓了他背后的心狠手辣后心有余悸,他质问她是否会丹青书画,她虽然是为了隐藏身份撒了谎,可他却也连一句告别都没有留下,便一声不吭离开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
林骥当然有他的事情要做。
此时的他,已经下山三日,在雍州太守宋度的府上,处理那先前没有完全解决的事端。
在此之前,飞鹏原本已经按照林骥的吩咐,将妙荷与奸夫之事、窦建宏与宋度的几房姬妾私通之事连带着那几个当事人一并交到了宋度的府上。
宋度匆匆赶回雍州,收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飞鹏的匿名信。
头顶青青草原的宋度怒不可遏,妙荷与奸夫根本无甚狡辩的余地,被宋度下令浸了猪笼,扔到了渭水之中,两尸三命;
而宋度自家的姬妾被宋度乱棍打死,血肉模糊的尸首,被拉到乱葬岗里喂了狗;
至于窦建宏,顾虑到他背后的仇元澄,宋度便只将窦建宏胡作非为的命根子打废,其余的,一切如常。
在下山的第一日,林骥并未有任何动作,只静观其变;
第二日,他以商户陆子骥的身份求见宋度,在预料之中,被宋度拒之门外;
第三日,他吩咐飞鹏再次亲笔手书,送进了雍州太守府,宋度想起窦建宏曾向他提起过周王插手一事,犹豫了两个时辰,为了保险起见,最终,还是打开了那封与告密信字迹相同的手书,才终于决定见一次“商户陆子骥”。
两人的会见虽在太守府之内,但十分低调,宋度甚至屏退了所有的侍从,单独与林骥见了面。
在最后一个侍从关上门后,宋度立刻起身,跪地伏首,向林骥行了大礼:
“微臣宋度,有眼不识泰山,望殿下赎罪。”
林骥冷冷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宋度又跪了片刻,才勉强起身,说的每一个字,看似都是由衷的谦卑:
“是微臣愚笨,在窦建宏向微臣提起殿下时,微臣就应该猜到,所有这一切,都应是殿下所为。”
“只是,微臣疑惑,这内宅与勾栏瓦舍的风流之事,殿下乃天潢贵胄,尊荣无比,又怎么会……?”
若是宋度的记忆没有出错,他眼前的这位弱冠出二的天子亲弟,向来不近女色,几乎是朝野上下皆知的。
即使他几日前听说了周王向天子请求赐婚御史中丞殷俊长女之事,也不过是这位年轻的王爷,寻一个出身合适的王妃,装点他的亲王之尊罢了。
“本王久居潞州,”林骥的声音冷冽,“对朝廷对官僚之事从不过问。这一次贸然插手,不过是因为那窦建宏,妄图染指本王未来的王妃。”
宋度已经年过半百,那双在无数美人堆里泡得疲惫不堪的眼底,堪堪略过了一丝阴影。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惊讶。
两人的婚事这才刚刚公告天下不久,原来他们二人,私下里早早便有了勾连。
以周王林骥,天子亲弟、先帝血脉这样的尊贵之身,居然能低调至此,全为未来王妃的名誉计,苦心孤诣、殚精竭虑,实在令宋度惊讶不已。
回想他自己,年过五旬,姬妾成群,他只贪美色,女人无论再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