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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殷琬宁同莹雪慢慢走着,却不想迎面一个风一般的女子飘过,她躲闪不及,刚好撞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那位女子“哎哟”一声尖叫,捂着被殷琬宁撞疼的肩膀,一张口,便是刺耳的指责:

“这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走路竟然这么不长眼。”

殷琬宁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顿了顿,才缓缓回道:

“这位姐姐何出此言?刚刚,明明是你先撞到我的呀。”

说话时,来人已经上上下下将殷琬宁打量了一番,又是一声冷嗤,才道:

“路就这么点宽,你既看见我在前行,又为何不闪开?”

啊?

殷琬宁心中一抽,再次泛起了委屈,颠倒黑白的话,竟然还能这么说?

就算是从前在家中时,两个弟弟欺负她,也绝不会找这么蹩脚、毫不掩饰的理由。

面前这个身着彩绣云锦、头戴点翠步摇的女子,殷琬宁第一日到灵济寺时,是在澡堂里见过的。

那时候,她身边服侍的人很多,而今日,却只有两个年纪稍小的婢女,即便如此,她嚣张的气势,依旧很足。

还在犹豫时,却听莹雪福了福身:

“莹雪见过封姑娘。这位卫姑娘不小心伤了脚,不利于行,刚刚她也确实看见了姑娘的身影,但实在是来不及躲闪,才冲撞了封姑娘,封姑娘海量汪涵,请不要见怪。”

莹雪的话,是在服软道歉,但殷琬宁并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还是她先道歉?

可是转念一想,对方来势汹汹、气足势大,莹雪又到底不是她殷琬宁自己的婢女,她更没有什么立场,在这个封姑娘面前,再演一出内讧。

此时,那位封姑娘,也朝向了莹雪: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不是燕燕妹妹的婢女吗?怎么现在,却在这个卫姑娘身边?”

莹雪回答自如:“卫姑娘不幸伤了脚,奴婢是特意来照顾卫姑娘的。”

封姑娘又是一声冷哼,满不在乎:

“罢了,我也懒得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一般见识,阿娘还等着我过去听经呢。”

等到她们那主仆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殷琬宁才转头看向莹雪,莹雪面色不改,只当刚刚的小小龃龉并未发生:

“姑娘,你可还要再去大雄宝殿?”

莫名吃了委屈的殷琬宁摇了摇头,心里的闷气还没完全纾解,不愿再去见刚刚那个颐指气使之人,转身,往另一个方向,慢吞吞走去。

又隔了一阵,她才开口问道:

“刚刚那位姑娘,是哪家的?”

她知道莹雪认得。

莹雪如实答道:

“那是商州太守封郁的二姑娘,名叫封秀云,与我家姜姑娘姜燕燕很早就认识了。”

殷琬宁只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再接话。

商州太守,和蒲州太守一样,都是从三品,与京官殷俊同级,且还是个地方长官,更比不上她的亲生父亲谈承烨,是贵为河朔三镇之首的卢龙节度使。

若不是她现在是在是落魄无依,那个封秀云,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欺负她?

林骥,都怪林骥,现在她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是罪魁,是祸首。

暗自腹诽的少女又缓缓走了一小段路,待到心中的不满和愤懑完全平复,转角,却有一个松柏绿色的落拓身影,落入了她的眼帘。

只见那人面前一展大案,案上铺着三尺开外的宣纸,纸旁青青绿绿摆了几盏墨砚,身穿同样色系、松柏绿圆领窄袖的男子手持狼毫,正在那宣纸上挥毫泼墨,一笔一画,功力深厚。

真巧,又是阎京。

殷琬宁记得他的名字,而自己上次见到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