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 与他四目相对:
“反正, 我是绝不可能咬你的。”
陆子骥淡然却笃定:“你当时中了毒,意识并不清楚。”
有点道理,但道理不够。
殷琬宁又想, 却记挂起了另一件事:
“我,我刚刚也咬了你, 我仔细看过了,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两人言至于此,陆子骥才放开了她的手腕和脚踝,但依然维持着把她拥在怀里的动作,认真而郑重,看她,薄唇轻启:
“现在呢,脚还痛不痛?”
——呀,争论了这么久,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少女闻言,这才动了动已经被她忽略了好一会儿的脚踝。
不得不说,经过了刚才这一番的折腾之后,那个原本锥心刺骨的地方,好像确实没有那么疼了,余下的,只是浅浅的、隐隐作痛。
但那脚踝还是高高肿着,穿不进鞋,与白嫩的小腿和小脚比起来,太过惹眼。
殷琬宁很想感谢他,刚舔了舔嘴唇准备开口,却又一次想起了两人先前争执的话题。
不对呀,陆子骥明显就是心虚,他在说谎诓她,还试图用脚踝作饵,强行转移话题。
于是那感谢的话,到了嘴边,就又变了另一副模样:
“陆……陆公子,你别以为你把话头扯到我的脚上,我就会忘了刚刚在说什么。”
“你这红红的蚊子包,是你去花艳楼里寻花问柳的罪证,现在你奸行败露,你却反而倒打一耙,居然推到我的身上,说是我咬的,你居心何在?证据呢,证据又在哪里?”
这一回,陆子骥却旗帜鲜明地重复他的清白:
“我没有去过花艳楼,也没有出去跟人打过架。”
气定神闲的样子,和她的虚张声势绝妙对比。
少女却难得没有掉入他话里的陷阱:
“你又在胡说,这些,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同你论的,是你脖子上的东西。”
陆子骥看着她,深黑的瞳孔里,似乎涌上了一道犹豫的光彩,又转瞬即逝:
“是我救了你。”
为她解毒吗?他已经说了,她的记性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想到这里,她娇娇软软的嗓音里,就多了一丝底气:
“我知道的,你为我解过毒的,我先前已经对你说过谢谢了。”
陆子骥的眸子又蓦地一沉,喉头滚动,每一个字都同样沉闷:
“在从长安到雍州的路上,那四个企图对你劫财劫色的贼人,也是我亲手,杀掉的。”
殷琬宁鹿眼圆睁,难以置信:
“你……你杀了人?”
在此之前,她只知他武功高强,完全不需要灰鹰的保护也能随意出入,但,说到底……
他陆子骥只是一介商户,士农工商,商排最末,他怎么能杀了人,还如此云淡风轻,便讲了出来?
他深不可测的眼里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震惊和疑虑,他又淡淡回答:
“想了想,让他们那样的人逍遥法外,实在是对那些在路上被他们害死的人不公。”
道理是这样没错。
当日他把她半路上救走,他们刚刚进入雍州城的时候,她还曾经问过他,难道就这样放那四个贼人离开,任他们逍遥法外了吗。
陆子骥是如何回答的?
哦——
“我只不过是一介商户,捉拿奸犯之事,属官府,与我无关。”
转头,他又亲自出手,把那四个人杀了。
也是,他为了救她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商人图利,他不能为了她这个来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