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众人喧闹嬉笑,自饮一杯又一杯,身子醉了,心却无端清醒了一瞬,滋生出缕怨怒。
夜半时分,晏伶舟正专心在房内用金钗磨着榫卯,忽听大门异响,一个男子沉重的脚步声走近,知是苏修靖回来了,忙将金钗卡在床板下,正将爬上床装睡,忽见苏修靖手执九节鞭踏门而入。
苏修靖一身的酒气,将他拽倒在地,扬起九节鞭便在他背上抽了起来,边怒道,“我与你本也可喜结良缘,亲朋来贺,还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儿,我爱你,怜你,一心等你,可你从头至尾,哄我,骗我,负我。”
一鞭落,他又道,“你以为杉树林相遇是偶然么?你可知,是我见你久去未归,担心是你忘了入谷的路,特地于那杉树林中日夜守候你,你知我等你等得有多苦么?我这般辛苦才等来你,你却又一心想离我而去。”
他越说越愤恨,在晏伶舟背上又甩下重重一鞭,“世间怎会有你这般负心薄幸之人?”
晏伶舟抱头鼠窜,却躲之不及,那九节鞭乃是利器,苏修靖下意识地留了手,可唰唰几鞭下来,也教他登时皮开肉绽,暗暗叫苦,这短命贼怕是要将我活活打死去。
他忙道,“夫君,好夫君,莫打了。”
苏修靖听得“夫君”二字,面色清明几分,忽地扔开鞭,抱着晏伶舟放声大哭,“负心人,你为何要这般待我?”
晏伶舟被抽得险些去了半条命,一滴泪未掉,他这抽人者倒先委屈哭泣起来。
晏伶舟被苏修靖紧搂着,碰着背上伤口,疼得他嘶嘶直抽冷气,大叫道,“短命的夫君,快松手,我将疼死去。”
苏修靖哭了一通,酒也醒了,乍见晏伶舟背上鲜血淋漓,骇了一跳,忙将晏伶舟卧放在床上,轻揭开衣衫,沉默地拿出伤药小心抹上。
这药有奇效,晏伶舟躺了一夜,便好了个七八,也不觉疼痒。
苏修靖因在爱人面前哭泣而羞赧,又因伤了爱人而悔恨不已,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晏伶舟,晏伶舟更是完全不欲睬他,倒是相顾无言地度了一天。
晚间,苏修靖去给他荡衣服,晏伶舟半躺在床上休养,清与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姐姐,你回来啦,我好想你。”清与笑吟吟地说着,便要往他怀里钻。
晏伶舟本就挨了顿鞭打心气不顺,见了清与更是烦闷,扬起手,啪得一声,在清与右脸上掴了一掌。
他虽没了武功,下手却很是沉重,清与嫩白的脸上登时高高肿起。
清与难以置信捂着脸,一时竟忘了哭,怔怔道,“姐…姐姐,你为何打我?”
晏伶舟冷笑道,“我好生烦你,快些滚。”
清与哇地一声大哭不已,哒哒哒地跑了出去。
晏伶舟听那细碎的小步刚跑出几步便停了,但听苏修靖的声音问道,“清与,怎地哭了?”
清与抽噎道,“姐姐烦我,还打我。”
又听苏修靖带着清与走远了些,说了些话,不一会,小碎步远去,男子沉重的步伐声渐渐逼近。
晏伶舟全身一抖,往床内挪了挪。
苏修靖铁青着脸踏入房中,手执一根细小的红烛,行至床边,使出武功一手将晏伶舟翻了过来,抽掉衣带缚住他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