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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月 苏弦_ 91676 字 1个月前

“有劳,但还请先自去吧。”慕奚在此时悠然开口,她未曾起身,也未回头,却好似早知来人是谁。

掌柜不敢多待,连忙拜过贵客后快步离去。

九思瞪大了乌黑的眼睛,也不管踩水的乐趣,迈着小短腿朝那人跑过去。

“王伯!”

慕长卿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她倒是不知慕奚把九思也带在身边,但这孩子机灵讨喜,不知比慕长珺府上的那几个小子好了多少。

春闱过后晋王府沉寂,立储的诏书又已颁下,慕长珺似是顺了不少人的意暂且夹起尾巴做人,慕长卿这段时间也没怎么见着他,但她很清楚,一日不改换天地,这人是不会死心的。

“我听闻皇姐近几日病了,连希璋……不,该叫太子殿下了,连他的立储仪典都未亲至,便想着来看看……只是去府上却没见着人。”慕长卿把九思往上举高,眯起眼睛和孩子一起笑,连带着声音也温和,“思来想去,便来民巷里转转,没成想运气当真是不错。”

慕奚放下杯盏起身,听见她慢慢悠悠地补上下半句。

“这院子里的花都谢了,不好、不好。”

九思眨巴着眼睛,听见这话有些心虚地瞟自己手上的桂枝,嗫嚅着说:“王伯勿恼,九思下回不折了……”

这话让在场两人都忍俊不禁,慕长卿把她放了下来,揉揉她的脑袋道:“可不是九思的错,今日风雨摧,这花儿啊,你即便是不折,明日也要成泥中残红的。倒不如……折下来放入净瓶,兴许还能留存多几日。”

孩子似懂非懂地颔首,又回过头去看慕奚。

慕奚冲她招了招手,把她抱到了膝上坐下,这才道:“长卿,坐吧。”

“此地无酒,只有清水一盏,残花一罐。”她敛眸低笑,柔和道,“我知你今日来所为何事,这几月,怕是憋坏了吧?”

慕长卿长舒口气,她从怀里摸出了那日以后被咸诚帝所迫收入手中的那半块玉符。

九思安静地坐在前边,见到这半块玉符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衣领。但她没问,也没把坠在挂绳上贴身的另半块拿出来,反倒是皱巴起小脸露出沉思的模样。

“我以为……先帝去后便无异于树倒猢狲散。”慕长卿道,“从前先帝在时,我也没那么讨喜,皇姐今次把他给我,来日我恐无颜见皇陵。”

檐下雨珠未竭,浅薄的光投过去,映得草木苍苍。

慕奚顺着怀中孩童柔软的发,不急不躁地开口,像是把人心中各自的阴郁缓缓驱散开,“因为你接得住。”

慕长卿不置可否。

“他们那年过后不在京城,是我的缘故,我已然负过一次诸君希冀。”慕奚轻轻地说,可庭院中明明再无他人,“一块碎玉,如何拼凑也无完璧。是我厚颜,以一己之私妄令冷泉起沸,抱薪者应召而来,那是忠义。”

风吹草动,镜起微澜。

“他们来时,给我带来了一对津南木刻。”慕奚道,“刻的是一对傍地兔,你想看看吗?”

慕长卿眸光陡然一肃,她微微抿唇,半晌后才接话道:“皇姐何时知道的?既然已知此事,却还是掷筹豪赌,不怕所托非人吗?”

“心如明镜,何须多此一问?”慕奚微微笑起来,对她道,“你资质本不输任何一人,只是志不在此,有能而无私者,必不会袖手旁观,这东西于理不该给你吗?”

“那么……于情呢?”慕长卿问。

“你叫我一声皇姐。”慕奚未有停顿,“傍地难辨,无关紧要。此物在你身上一日,我活一日,筹码便系于你身,它能护你、护你想要藏在瓦砾之下的人不受霜雪摧打。”

这话说的是背后窥探的咸诚帝。

慕长珺用以制衡慕长临,那么慕长卿此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