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确合情合理,但此刻朝中最熟悉东南的除却温大人,二哥找得出第二个吗?不错,大哥长居丹州的确可称得上熟悉,但臣在此亦有一问,既然如此熟悉那么大哥在生变最初在何处,为何非要等到无人可用之时再行主事呢?”
这不单是他的疑问,还是朝中诸人在听闻丹州一事后最大的疑问。慕长临居嫡,慕长卿居长,即便生母出身低微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究竟为何当了这么多年的纨绔,又在此时突然冒了头?
既然一开始无心,又何必要在此时横插一脚,把自己带进这浑水之中呢?
这番话一出,咸诚帝看慕长临的目光也变了。
“端王的意思是,本王做的还有错了?”慕长卿悠悠开口,她行止依旧怠惰,但放到此时已给人笑里藏刀之感,“最初在何处?本王一个闲散王爷,若是落到事态最初便要独揽大局,那温大人这钦差做得也太失败了不是?至于其后……啊,端王不也说了嘛?没人了呀!本王若是眼睁睁看着,那可是一城的人,看着人死在里头,不怕夜里做噩梦啊?”
她说到这儿终于往前走了两步,不过不是对着慕长临,是看那些个垂首不敢轻言的官员们的。
“诸位大人怎么低着头?”慕长卿皱了皱鼻子,“唉,不都想知道吗?陛下催臣回京的旨意上可都写得清清楚楚了,尔等是觉着自个儿这些心思能瞒过我大梁的……圣明天子不成?”
这后边的四字故意说得抑扬顿挫的,她唇边仍旧挂着笑,像是一种天真的残忍,叫人顿时觉着一阵恶寒。
慕长珺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可还不等他再度开口,便听见慕长卿又道。
“不过三弟说得也有理。”慕长卿转头,抬袖一指微妙地分立在她左右的两个皇子,“儿臣无功,不敢贸受封赏,海商这事儿,实在是玩不转。父皇也是知道的,单是府上的账,儿臣可是都不看的。若是依着二弟所言让我看着海商,那怕是还没给国库多添几笔银子,就先败了个干净。还是如陛下所言,交由温大人吧。”
箭靶上的箭被拔了个干净,栖谣把箭矢扔回箭筒里,转头回来就听见高忱月憋不住在笑。
“听说晋王当场脸都绿了。”高忱月轻咳了两声,感慨道,“都想着看齐王站在那边,没成想这是两边都懒得搭理。”
洛清河听罢眼底也有笑意,她垂着杯中的茶沫,顿了须臾问:“然后呢?”
“两边就此事接着吵呗。”高忱月摇头,“不管怎么说,齐王的行止前后差别的确过大,若是给不出个合理的交代,那就是先坐实了多年不明原因的欺瞒。端王只要抓着此事不放,莫说陛下已经决定海商归属,就是没定下,那也是难立刻叫他抓在手里的。两边争执不下,谁都没想到端王会在朝直言齐王私德有亏,难堪大用,再加上些别的由头,两边就差在朝上打起来了。”
“最后还是陛下喊了停,留了齐王和我家主子,其余的便照着初时的旨意办了。不过我走时未见晋王出宫,便留心多问了一句,说是去了贵妃那儿,估摸着还是为了齐王。”
虽说只是副手,但能插足的地方也多得很。
慕长临当朝驳斥,还说了那么多有别于平常的话,在他看来不就是为了温明裳吗?谁都想让这个天子近臣偏向自己,但慕长临此举便会让他疑心,是否此人私下已选好了忠心的主子。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它背后代表的可能是天子心中真正的属意。
晋王是无论如何赌不起这个的。
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不是深谙朝局的人是不明白门道,故而不论是高忱月还是近侍们听了这么多也只是看个面上的乐子,其中的深意是想不明白的。
洛清河看她一眼,反问道:“旁观者看来,齐王会倒向谁呢?”
“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