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70(4 / 42)

山川月 苏弦_ 96981 字 1个月前

却是愈发叫人捉摸不定,许多人嘴上与人争论, 但心里却是越说越没底气。

打还是不打, 防还是不防。事情一旦放到明面上来谈,那就不止是就事论事, 为君者有心放任,这些事就会成为党争攻讦的利器。

慕长卿就是在此时被引上殿的, 她未着朝服, 那一身衣裳瞧着花里胡哨的,朝中熟悉她的老臣一见这模样顿感头痛, 不由在心中腹诽说如此做派的皇家子怎得又回来了。

还是在争论正盛的时候。

旨意是咸诚帝下的, 温明裳这个代君传旨的人自然是先行见礼复命。说来她今日未在朝, 许多人思及她与洛清河的关系还道这种时候人怎会不在,此时方知她这一趟去了何处。

咸诚帝看着慕长卿叩首请安后才开口笑说:“好了, 雁翎的事兵部与内阁商议出个结果再谈。齐王既然回来了, 朕在此便有一事要讲。”

朝中霎时就静了。

慕长卿抬起眸子, 在座上天子高声而谈时跟站在三法司那边的温明裳交换了一个眼神。

温明裳扶着笏板, 在垂首时指尖在边缘轻轻蹭了一下。

檐上霜融的水珠跌进了小荷塘里, 锦鲤被惊得私下逃窜, 尾巴搅动水波,把水面上落着的薄光都搅弄得零碎。水面倒映着天穹,把高悬的云霾也撕成碎块, 像是周遭万相都变得残破不堪。

最后一支箭矢嗖的一声划破秋风, 直直地钉死在靶心。

高忱月跳下屋檐, 快步走到演武台边上给人行了个礼,“将军,朝会结束了。陛下差人传唤,让我家主子和齐王殿下留下议事,旁的人就自行散了。”

洛清河把弓放回原处,接了栖谣递过的帕子擦汗,“嗯。”

武将不参政,饶是军报无天子传唤也是不能去的。这是规矩。高忱月打量了她须臾,把事关雁翎的说了也没从人脸上瞧出半点着急的神色来,反倒看着很是从容。

她微微一顿,回神紧接着回报:“齐王回京,陛下便将早备好的旨意下了。但在海商一事上……晋王和端王吵了一架。”

洛清河这才抬起头,新亭挂在边上,她把刀取了下来,拿着干净帕子拭刀。

“怎么说?”

“主司交给主子,这是陛下的意思,再加上过往种种,说得过去。”高忱月回忆着说辞,如是道,“但副手的名头说要给齐王,惹了不少非议。晋王当即站出来,说齐王既为皇长子,数载浮沉方有此一鸣惊人之举,如今朝中吏治更迭,正值用人之时,自当予以重托,莫说只是个副手,那便是把此事全权交托于他也是理所应当。还说了,朝中所司本就泾渭分明,温大人身在大理寺,蒙天恩领擢选官吏一事已是破格,海商还关乎银库,怎能在前者之上再加一重呢?”

此话一出,知趣的便霎时反应过来今日廷议延续至此的意思了。

争权。

温明裳没开口,她镇定自若地站在远处,像是未曾觉察到无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其中一道目光来自龙椅上的天子,像是对此般情状的满意,又像是无言的审视。

天子近臣,委以重任本就在意料之中,可这如今的突然发难,谁又敢轻言背后是何等考量?晋王真的只是为了出头拉拢这个同样养在母亲膝下的“兄长”吗?这番话往重了说是在质疑君父的旨意,没有授意,他为何会在此时轻易开口呢?

无数人按捺住满心的疑虑,静静地注视着这场风暴中央的女官。

谁也没料到先开口的是慕长临。

“二哥此话,言过其实了吧?”端王上前一步,恰好阻隔了半数越过正殿中央投过来的目光,他似乎仍旧是旧时为人称道的君子模样,但说的话却变了味道,“自东南生变伊始,陛下所行皆深思熟虑,二哥所言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