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高忱月如实道,“名义上亲近些,再者朝上都吵成这样了,再去倒贴端王府,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洛清河跳下栏杆,下阶悠悠道:“你们这样想,那这场戏就没白演。”
“啊?”这回错愕的变成了宗平,他只听了一半,洛清河此话一出更是叫他觉得云里雾里,“主子,不是在愁出兵吗?这怎么扯到这些?温大人说等到她回来便能给咱们个准信儿,但这入宫听着也不是因为……”
“陛下不让我走,也没把话说死不让铁骑动。”洛清河停下来,头顶的老松叶子落了个干净,抬头向上看光秃秃的一片,她看了一会儿,接着道,“齐王回京,海商重行,给朝中带来的是什么?”
高忱月咋舌,答道:“钱。”
挡在那份呈上去的折子前的首要难关,不就是国库的存银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于权高者而言,有了银子便等于握住了更多的命脉。
“他们安稳太久,不愿意动已有的钱财,海商不一样,这是一条新路,能堵住无数口舌。”洛清河说,“这是最简单的一步。钱之上便是权,陛下的猜疑,就是先帝在时给雁翎的自由太多了。”
所以他需要在根本上扼住洛清河的痛点,铁骑对辎重装备的依赖就是弱处。燕州的军屯可以保证日常的粮食供给,但譬如铁甲刀兵是做不到的。过往这些数目直接报给兵部征调,皆是有迹可循,有法可依,可如今但凡他要因为将起的战事解开圈住洛清河的镣铐,他就一定要在这里死死摁住她。
海商从另一个层面想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只不过北境事态的变化比他想的要快得多。所以他选的是温明裳,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又把齐王调过来看着。慕长临那些话就是故意的,因为天子也需要知道这么多年蛰伏的因由,只要这个答案遂了他的心思,那么来日海商的银钱就掌握在能节制洛清河的这两个人手里。
这就是权术的平衡。
“但如果只是为了这个……”高忱月摸了摸下巴,“端王为什么要演这场戏?陛下有此心,顺水推舟就行了,如此不会反而让晋王更加忌惮吗?”
洛清河深吸了口气,嗤道:“会,但要的就是这个。不单是忌惮,他还要借此将晋王向下压,攻讦只是个开始,所谓的德行的评判就是以此而来。”
“在此之前,陛下有意召齐王回京,朝臣心中想的皆是齐王会归入晋王党,可丹州的事一出,另外一种声音也在冒头。嫡长二字,晋王哪头都不占,他有走到如今的机会,是因为大梁立储是为求贤。”
“你们觉得,齐王瞒着所有人这件事,在他心里就不是个疙瘩吗?”
慕长卿给慕长临的那封信上写的就是这个。
“可端王殿下不是素来不喜以此为由揽权吗?”宗平纳闷道,“为何如今会答应这样做?”
洛清河垂眸,淡声道:“因为有人想看他这么做。”
“已经很久了。”
内侍局的人终于想起清去了太液池枯败的夏荷,太液池被重新修葺过,换上了崭新的秋景,叫人看着顺眼了不少。
咸诚帝负手站在水榭前,手里还捏着一张信纸。慕长卿就跪在阶前,她垂着脑袋不发一言,背后的冷汗已经慢慢浸湿了衣衫。
“起来吧。”咸诚帝没转身,他的声音很淡,在外他们可以维系着明面的皇族亲情,但关起门来他依旧不喜这个孩子。
对于这一点,慕长卿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温卿。”咸诚帝看向温明裳,“适才齐王所说的,还有这封信,你知道多少?”
温明裳瞥了眼龇牙咧嘴揉膝盖的慕长卿,正色答道:“回陛下,臣只知有此事,然究竟如何,也是听齐王殿下适才所言方知。臣在丹州时,曾将陛下诏命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