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母亲的苦心孤诣。
姜夷光安静地听着,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种理所当然。虽然存在着很多迷惑人的选项,可系统总得来说都在付出,并没有像她索取什么,这种无偿的付出……不对,或许不是无偿,而是母亲代替她付出了那部分代价。姜夷光心思浮动中,五脏六腑间像是灼烧着一团烈火。系统是河图洛书的分灵与人工智能结合的产物,而永恒空间也就是浑沌碎片,是系统的馈赠……她不是天生的废物,只是“命运”蒙蔽了她的灵窍,在自我挣脱束缚时当然可以学习道法神通。只是一开始,其中的道法神通以及开启空间的灵力都是由母亲来提供。她以为摆脱系统的控制,其实是河图洛书逐渐压制了那外来的“命运痕迹”,她就算什么都不做,命运带来的阴影也会逐渐减淡……姜夷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怅惘越发地浓郁,心口像是堵塞着棉花,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不该说。
沉默在客厅中蔓延,氛围逐渐变得冷凝而又古怪。只不过这片沉凝在白泽将金乌蛋从厨房中拿出的时候就被打破了。白泽显然还惦记着“火煞”,一把将重新擦干净的、有光泽的金乌蛋塞到了傅眷的怀中,并在傅眷不解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这是死去的金乌灵性所汇聚。”
“你既然学会了羿的神话权能呢过,就该担下这份因果。找机会将它送回到山海中孵化了。”
傅眷蹙眉,垂眸看着这枚麻烦蛋。蛋壳表面的花纹漂亮而玄奥,触手微热,完全不见大日那焚烧一切的威能。让一个“仇人”来护送这枚金乌蛋,是否有些离谱?只是此刻她没有心思再去询问笑眯眯的白泽了,因为她听见了姜夷光的声音响起,她的神思一下子便转移到姜夷光身上。
“所以你看到了既定的命运。”姜夷光这样说道。
傅眷瞳孔收缩,这才是她真正想逃避的问题。她怕姜夷光询问“为什么”,可那既定命运线中的人毕竟不全是她自己,她也没办法回答。
“那是命运勾勒出来的我们之间最极端的、最坏的情况。”姜夷光低笑了一声,摆明了没指望傅眷接腔。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想起鬼窟中的森冷以及万鬼噬心的痛苦了,也没有刻意地惦记着“避开傅眷”。她以为这段心事会被埋藏在时间深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一个人去咬牙切齿地埋怨,一个人去懊悔……没想到,傅眷也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傅眷张口:“我不会。”
“嘘。”姜夷光伸手抵住了傅眷的唇,她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从肩头垂落的发尾扫过了面颊有些发痒,傅眷双眸一瞬不移地凝视着姜夷光,逐渐在那犹如星河璀璨的眼中迷失了心神,直到她的听见了那一句离得很近、却又像从极其渺远的地方传来的话语。“就算会又怎么样呢?”
傅眷的心微微紧缩。
这半年的时间不管是她还是姜夷光都改变了很多,细想来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岁月沧桑感。如果再面临那样的险境,姜夷光也不必仰赖别人的搭救,她已经走上了一条属于她自己的通天路。
“你在想什么?”姜夷光退了回去,在白泽那戏谑的目光中,她微微挺直了背脊,仿佛先前那旁若无人的并不是她自己。她托着下巴凝神看傅眷,问道,“大道渺远,你会迷失自己吗?”向“未来之我”借取力量,涉及了时间的权能,而很明显,时间是最难穿越的迷途。在无数个“我”叠合时,只有泯灭一切情志,受到的影响才会最小吧?
姜夷光轻描淡写的话语问的是心。
傅眷免不了想起画面中的“自己”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在父母出事后,她的亲朋只剩下姜家的人,当她能眼睁睁看着姜夷光出事,那就意味着她亲手抹去了自身定世的“锚点”,这样的人,还能称为“自己”吗?一阵寒意陡然而生,被她抱在了怀中的金乌蛋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