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见状立马伏到主子唇边,听到了一句极轻极轻的话。
“我若死了…你打开…床右侧墙壁的柜子的暗格,里面的东西……能保你一世无忧。”
听完这句话,雪柳哽咽出声,她捂着嘴,喉咙像塞了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呜咽着:“娘娘,别乱说,你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庭院中,忽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最终停在帘子外。
来者一身黑色劲装,袖口的金绣鳞片在烛火下闪烁。正是谢珩的黑鳞卫。
只听这人冰冷的嗓音在帘子外响起。
“谢大人说务必保住孩子,必要时…弃母保子。”
话音落下,周遭徒然一静。
所有人都面带错愕的望向门帘外,直到一声尖锐的怒骂响起。
“干什么吃的,怎么放进来了一只苍蝇!”
“还不快把他逐出去,我家娘娘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谢珩来决定,他算什么东西!”
周遭的宫人们这才动起来,慌里慌张把人往外含章殿外面推。
那黑鳞卫倒是没阻止,最后说了句,“你们看着办吧,孩子若活,你们还有活路,孩子若死,宁昭贵妃可保不住你们。”
雪柳忍无可忍,她正准备站起来去教训人,就感觉袖口被拉了一下。
她侧回头,就看主子轻轻摇了下头,唇瓣动了几下,说出一句无声的话。
雪柳认出来了,主子说“就在这陪陪我”。
她心里一阵难过,几乎喘不过气,最终泪眼朦胧的伏在了床侧,紧紧握着主子的手。
沈苓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面若金纸,胸膛起伏微弱,只觉得通身都凉透了。
黑鳞卫的话真真切切透过帘子,传进她耳朵里,虽说早有预料谢珩此人薄情寡义,可心却还是忍不住的痛。
即便是寒冬腊月,她也没觉得这么冷过。身子冷,心也冷。
她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滴落。
本以为,谢珩多少对她有情,哪怕在他心里有一丁点的位置,可他竟然没有,决绝到一面都不露,让属下来说弃母保子。
想来,这段时日他不肯露面,还驱逐她探望的人,是早为今日做好了打算。
是她一叶障目,又愚蠢的信了不该信的人。
她早该知道谢珩此人向来以利为先。想来等她一死,他就可以用这个孩子,名正言顺混淆皇室血脉,等时机一到,将孩子除去,再鸠占鹊巢,摄政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