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把手头的一摞文件扔到桌边:“是啊,哪有我们忍辱负重、一击必胜的大?功臣血鸽厉害,一下就替主席把猫眼?这个心头之患解决了,我当然没你有本领。”
裴野的笑容消失了:“你什么意”
“说正事,”裴初坐回椅子上,嘴角短促地上扬一下,似乎也知道?裴野此?刻被打断了话憋得别提有多?难受,“你在猫眼?身边七年,他和特警局局长傅君贤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他们平时联系多?不?多?,会当着你的面讨论工作吗?”
裴野的表情慢慢凝重下来,嘴角压抑地抿紧。
“我和傅叔和傅君贤见面的次数不?多?。”裴野道?,“猫眼?在特警局的人际关系好,但他几乎不?主动?社交,也不?爱接触生人。硬要说的话,他好像是故意把自己过得很封闭孤独的,我都不?知道?他当初怎么会大?发慈悲救了我”
“我没让你做自传,说重点。”裴初冷漠道?。
“我”
裴野后?槽牙恨恨地磨了磨,深吸口?气,“说重点是吧?好,重点就是我从来没见过傅家这父子俩私下聊过工作,完毕!满意了?”
裴初瞥了他一眼?。
“瞧瞧,现在果?然不?一样,大?功臣火气也不?小?啊。”这回轮到他说上了风凉话。
裴野脸色愈发阴沉:“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打听他不?是很正常?”裴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组织查到特警局掌握着一些至关重要的情报,猫眼?是干部?首席,明摆着三?年内就要升任二把手,说不?定三?十五岁就要接他父亲的班,你觉得他一无所知的可能?有多?少?”
裴野冷笑:“既然重要,他们更要在保密场所说。组织最后?的行动?之所以能?成功,不?也是因为猫眼?他”
他忽然意识到,“猫眼?为了照顾家里疑似被吓到的弟弟而破天荒违规在家办公”这件事,似乎真的是整个行动?中唯一不?可控、却又?真实发生了的变数。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傅声根本不?会违规,也根本不?会泄密,新党的行动?绝不?可能?成功。
这样低概率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一次为了“家人”而心存侥幸的私念,如蝴蝶效应般在联邦政.坛掀起巨大?的龙卷风,将所有人原本平静的生活吹了个稀巴烂。
大?风过境后?,一切都以毫无遮掩的方式赤.裸裸呈现在光天化日下。
所谓的情分不?过都是包装,命运的分岔路口?上,是裴野率先?撒开了傅声的手。
裴初没有注意到自家弟弟的怔愣,不?屑道?:“可他既然这么做过,就代表他认为家里很安全,是可以允许一些工作上的内容进家门的。”
“真有这种情况,我也会向组织汇报。”裴野说。
“哦?我怀疑的就是这点。在这次翻身仗之前,你可是个实打实的草包。”
裴野眼?底划过凌厉的光:“……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初转过眼?去。
他的弟弟正愠怒地瞪着他,青年本就生得眉眼?浓黑立体,眉峰擦过锐利的弧度,多?年不?见,裴野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懦弱无知的小?孩儿,对方的面部?线条早已褪去青涩,刀刻斧凿般冷俊而棱角分明。
可他仍然只是淡淡地看了裴野一眼?,就将视线挪开。
“听着,我知道?这七年猫眼?的确把你当自己人对待,对敌人产生怜悯也是卧底工作的艰巨性所在,但是你必须学会克服。”
裴初胳膊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十指交叠,“和我发脾气逞能?是毫无意义的。消化不?了这些情绪,就证明你还是和过去一样无能?,不?能?胜任组织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