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哭腔糅杂了浓重的鼻音,蛮不讲理的告白都变成了不伦不类的撒娇:
“所以我一定要对声?哥你好?,你是我的初恋,是我最爱的人……声?哥,求求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瘦得骨头硌人的肩窝处传来一阵突兀的震动。紧接着有一只?手覆住裴野的胸膛,轻轻把他从傅声?身上推开。
裴野一怔,看着傅声?把自己?推开一些距离,唇角一勾,无声?地笑了。
青年脸上还蒙着虚弱的薄汗,长发凌乱,原本晶莹的眸子此刻却?灰霭着,眼底划过讽刺的神色。
“喜欢我,是吗?”
裴野含着泪猛的愣住,看着傅声?苦笑着伸出一只?手到他眼前。
傅声?的手不如裴野的骨节分明经络起伏,但也生得分外漂亮,兼具了omega的修长白皙和男性利落有力的掌骨线条。而此刻那手的腕骨上烙着一圈扎眼的红痕,整只?手也不受控地小幅抖着。
“看见我的手了吗,裴警官?”
傅声?自嘲地笑着。
“我好?歹也曾是特警局的首席干部,这双手原本是在警备部射击大赛中?百发百中?的手,是可以和歹徒殊死搏斗的手。”
傅声?睫羽微垂,艰难地动了动指尖,“可如今我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对劲,这手就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发抖,而你只?需要对我释放一丁点?信息素,我就浑身瘫软,手无缚鸡之力……”
“现在的我,和笼子里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裴野的心戳了个窟窿似的哗啦啦淌着血泪,他慌忙抓住傅声?轻微抽搐的手,心疼地附在唇边:“对不起声?哥,我刚才昏了头了,不该对你释放信息素”
“和今天晚上你对我怎么样没?关系,”傅声?笑着摇头,“裴野,你对我做过的事?,算不算上今晚这一遭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如同一个无形的耳光抡圆了抽在脸上,裴野狠狠一愣,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傅声?脸上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琥珀色的眼眸中?浮现出毫无温度的笑意。
“你现在说的话?,做的事?,是在乞求我的原谅,还是希望我们抛弃前嫌重归于好?呢,裴警官?”他问。
裴野的手蓦地一松,傅声?就势把手轻轻抽回来。
“我……”裴野颧骨还蒙着酒后的酡红,吞了吞口水,小声?嘀咕道,“我希望声?哥你明白,这七年我们之间不是虚情假意……”
傅声?淡然地看着他。裴野的心肝都颤了一下,眼泪又不自觉漫上眼眶:
“我是个懦夫,是个缩头乌龟,可越是知道这一切我就活得越痛苦,越惶惶不可终日。我没?有勇气和你坦白这一切,因为我知道我的出现一开始就是刻意设计的结果?,我害怕你会像现在这样厌弃……”
他深吸了口气,带着哭腔笑出来:
“不过我躲不掉的,即便过了七年,还是躲不开被你恨之入骨的结局,对吗?”
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电视的侧光照在沙发的二人身上,裴野带着醉意的脸便也一阵一阵打?上惨白的光。
他喘息剧烈,而傅声?看上去反倒比他镇静多了。
“其实你不必对我的原谅如此有执念的。”傅声?注视着他,温和道,“现在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了,于你,于我都是如此。我不原谅你,你也依然可以用?血鸽的身份对我予取予求;我原谅你,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裴野忽然急切地抓住他肩膀:“声?哥,决战那晚的事?我真的不知情!裴初答应得好?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中?部战区会被牵扯进来,所有计划都打?乱了,原本我们得到的情报里护送的人并不是特警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