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既保留了这一点岌岌可危的情分,又不至于日后彻底撕破了脸。

“舅舅,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放我离去吧。”她苦苦哀求道。

王青嘉见她去意已决,再三嗟叹,却也明白如今再也强求不了什么,只得面色为难地同意了。

到了傍晚时分,除了王宜兰王汝芝随行的停在府外的马车,又多出了一辆。

王青嘉心中有愧,给玉昭的马车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又不顾玉昭的推辞,塞给了她一叠银票。

玉昭措辞不得,只得收下。

她虽然对王青嘉说自己身上有银两,但其实她身无分文。

她的钱财都在幽州时被山匪掳了个干净,后面阴差阳错又落入了谢岐手里,身上哪还有一分钱。

谢岐说不定也是打定了她身无分文,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王家,以后他若是再来纠缠,她不敢声张,又能怎么反抗得了他?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有了这笔钱,最起码她能够暂时脱离王家和谢岐的掌控。

她与王家的情分早已结束,就不要再欠这么大的一笔人情了。

但是为今之计,她又不得不接受下这笔心意。

她将这笔钱牢牢记下,又令秋胧数清楚了马车里面的东西,估算了一下价值。

日后等她有了银两,她还要把这笔钱还给王家。

她跪在地上,深深拜谢了王青嘉以及孙氏,便带着秋胧离开了王家。

于是三日之后,等到谢岐前来登门的时候,便出乎意料地杀了个空。

正厅里,王青嘉还未消化完谢岐刚才的惊天之语,小心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坐立不安,赔笑道,“谢侯今日突然光临府上,我都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好茶点……”

谢岐坐在檀花梨太师椅上,脸色阴晴不定,一语不发,重新戴上了象征谢家家主的玉扳指,搭在同样的檀花梨太师桌上,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拇指。

他今日身穿一身利落君服,紫衣玉带,头顶的玉冠将长发利索地竖起,散发着淡淡温润的玉质光泽。

“你说玉昭她走了?”

“对……”又是几年不见,王青嘉愈发觉得谢岐不好惹,只得试探道,“昨儿才走的。”

“去哪了?”

“这……倒是不知。”

“你不知?”谢岐只觉发笑,没了王玉楼,他也懒得给他脸面,毫不留情地直接道,“你作为她的舅舅,她多年归家,你不想着把人好好留下,竟就这样放任她离去,更是对她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不问不知,有你这样的好舅舅,我也真是开了眼了。”

王青嘉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侯爷,你不知道……是她、是她自己要离去的……”

谢岐气笑了,不欲在这里浪费时间,起身拂了拂衣袍,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不洁的东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奉陪了,周平,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