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侯爷。”王青嘉急忙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刚刚的话,“谢侯刚才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谢岐冷峭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人都没了,王大人还想着与我在这里谈婚论嫁?”

王青嘉怔住,讷讷道,“自然、自然是不能……只是玉昭的婚事,我们也做不了主,她同我说过,余生只想常伴青灯古佛,早已不做她想……”

谢岐冷笑,“这也是她说了算的吗?”

王青嘉被这股势在必得的强硬气息听得一惊,顿了半刻,慢慢道,“那还请侯爷把这……这东西一并拿走,这般贵重的礼,我们王家这种小门小户可是不敢收。”

谢岐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两对价值连城的玉璧,嗤笑一声,“你们确实收不得。”

也不配收。

他命周平将聘礼拿回来,不冷不热道,“这婚嫁之事,无非就是一个父命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既然不是玉昭的父母,自然也做不了她的主。”

孙氏一直还沉浸在谢岐刚刚说要娶玉昭的话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终于才如梦初醒。

“谢侯且慢。”她缓缓起身,终于压下脸上的复杂之色,强笑道,“侯爷不必如此说话,只是若侯爷真的非要娶玉昭不可,怕是玉昭不会愿意。”

谢岐说要迎玉昭入门,做他的正室。

她的儿子才刚死了几年,她凭什么又能攀上高枝,去做那风风光光的侯爵娘子?

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这门亲事如意。

谢岐亦是微微一笑,“愿不愿意的,就不劳夫人费心了。”

“侯爷情深义重,不怕别人笑话,非要娶一个罪臣之女入门,污了谢府的门楣,我们王家自是无话可说,”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顾脸面的了,直白道,“就怕昭儿她自己,却是消受不起啊。”

谢岐并无被冒犯的怒意,而是眯了眯眼,“此话何意?”

“昭儿若是真心想要嫁你,当初就该早早答应了你,又何必等到今天呢?”孙氏被丫鬟搀扶着,慢慢走到了谢岐身边,徐徐而谈道,“侯爷,你该知道,你离开长安之后,昭儿又是转头嫁给了谁。”

“侯爷,这你婚我嫁,本是天经地义,无非讲究的就是个你情我愿、郎有情妾有意,侯爷既早已明了她的心意,何必又重蹈覆辙呢?”

谢岐眼高于顶,当面被这样戳脸面下不来台,他必是不能再提起此事。

没想到,谢岐却是不甚在意地一笑,冷声道,“夫人,说的好啊。”

“我也很想知道,昭昭当初为什么在热孝期间嫁给了别人?”他转过身,目光直直落在王青嘉的身上,“王大人,你能告诉我吗?”

王青嘉心如擂鼓,“这、这……”

他赶紧拉回孙氏,低眉哈腰道,“别说了,别说了。”

谢岐冷冷看了两人一眼,负手而立,身姿立在正厅中,如同一柄颀长剑鞘,“当年你们到底对玉昭做了什么,我不问,不代表我不追究,你们藏着掖着的,最好别让我查出什么来。”

谢岐冷冷看了一眼他们胆战心惊的脸色,心中愈发有了猜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