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儿山尖。
她喝了口醇香的酒,悠声说:“在晦雪天呀,人人都想登到望仙山的山尖,坊中传称,望仙山是距白玉京最近的一处,在山上能看得见天上的亭台楼阁,偶尔还能看见仙人。”
高楼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少路过此地的商贩还真会朝望仙山眺去一眼,对山顶之地颇为向往。
那白纱红裳的人就坐在她对面,端坐着往窗外望,淡声:“那你在天上时,见过山上的人么。”
“见过。”她意味深长地瞥了莲升,舔去嘴角酒渍说:“不是人人都有登山的本事,我只见过一次。”
引玉猛一回神,哪还有什么往来的商贩,耳边哪还听得到什么喧闹人声,和记忆里的一比,这地方可太冷清了。
这地方当然叫晦雪天,而她恍惚中见到的热闹市井也是晦雪天,只是,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段时日,这里发生了什么。
耳报神聒噪地说:“这里怎么全是妖邪,连点儿人气都找不到,莫非是鬼祟巢窠?”
“不是。”莲升淡声否认,紧皱的眉心依旧没有松开,“这里以前不是这样。”
引玉睨过去,见莲升还在盯着手里的铃铎,说:“怎么样,看出什么了?”
“有字,是涅槃之意。”莲升摇动铃铎,铃声清脆,衬得风雪更冷了,又说:“小悟墟的字。”
“邬嫌来过这?”引玉联想到那人。
“也未必就是她。”莲升又晃铃铎。
引玉听见那声音便晕忽忽的,差点站不稳。
见状,莲升五指一攥,那铃铎便在她手中碎成齑粉。
“这声音……”引玉按住眉心。
莲升拂去掌心碎屑,说:“有勾魂之效,身子不好的,会被勾得魂魄出窍。”
“其心可诛啊。”引玉眯起眼,定住心神。心神是稳住了,可她身子却冷得一阵哆嗦。
远处似有小孩哭喊,一阵纷乱脚步声传来。只见一群流民相依着走过,被护在其中的一个小孩儿饿得大哭。
这情景和引玉梦里的差别太大,简直是天上地下,她忙皱眉心,“这地方原先不是这样吧?”
“原来不是。”莲升也望了过去。
引玉抱着木人直缩肩,可怀中木人也冻,哪容她汲得到暖意,她啧了声说:“我这头顶怎么这么凉呢。”
莲升左右看了看,“先找个地方躲雪。”
“我跟您走。”引玉一副亦步亦趋的模样,看起来对这地方半点不熟。
这里的庙宇倒是不少,许多人恰就在里面躲雪。
进了门,才知这寺庙竟还是荒废了的,炉里久未添过新香,案台上全是灰,连新鲜贡品也没有。
神像竟还残缺不齐,像是被人故意损坏的,其上分明就是刀棍留下的痕迹。
这可是大不敬,就算再不信神佛,也不该做出这种事。
神像的断头边竟还围着一众流民,见有人来,他们齐齐望向引玉和莲升,神色俱是战巍巍的,有的还一脸谨慎之色,分明不欢迎生面孔。
耳报神一看见这些被损毁的神像,便管不住嘴地说:“真是罪大恶极、罪大恶极,这等渎神之事也做得出来,就不怕遭报应吗?没有敬畏之心,可是要吃苦头的!”
它声音不轻,还很是尖锐。
一些埋头休息的人纷纷循声望去,却没见着孩童。
引玉连忙捂住耳报神的嘴,可这玩意儿哪是用嘴说话的,捂住也没用。
莲升停住脚步,抬手往耳报神嘴上打了个叉,不喜与人挤作一团,说:“去别处看看。”
那耳报神顿时连一个字音也发不出,只木头雕的眼珠子转溜不停。
引玉转身往外走,出去时察觉发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