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性也在哭, “凝棠你长得太像嫂子了，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来他们总是说我不如嫂子，所以我就……呜呜呜对不起凝棠，我再也不敢了！”

李侦轩艰难地从魔物的怪叫声中分辨出他们的嚎叫，等他理解了他们的话只觉得一阵头大和愤怒, 为他们口中的那个叫凝棠的小姑娘而愤怒。

不过，这魔法还真是神奇, 李侦轩知道无论是谁在变成魔物又被打败之后就会疯狂输出自己的罪责和过错，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到他们前后的变化……要是刚刚, 他自己没顶住那阵情绪的侵蚀, 不会也变成这样吧？那他被打败之后要倾诉什么啊, 倾诉他不用上班的时候能在床上看一整天短剧，背地里还偷偷收集了很多汽车模型吗？

此时, 李侦轩对魔法的恐怖还一无所知, 直到十分钟之后，装着程凇的泡泡也飞到了他的面前。又过了十分钟, 程凇悠悠转醒，而他醒来之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然也涌出了泪水。

李侦轩简直是一阵头皮发麻，他当机立断地……打开了自己手上的超高清执法记录仪，开始记录起程凇的反应。

难道连程凇这种从头到尾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恶人，也会在魔法的影响下悔过吗？……咳咳咳，私人的好奇倒是其次的，万一程凇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罪行，他要是没能及时记录下来岂不是玩忽职守了！

云悠的电话，也是这个时候打来的。他会在打过来不可能是为了聊家常，李侦轩稍加思索之后，就敲了敲耳朵上的耳机让通话接通，然后他就听见云悠较之平常加快了一些的语速，“Detective，博士醒了吗？”

“你问的正是时候。”李侦轩将自己的耳麦往程凇所在的球的方向靠了靠，确保他的声音都被录入其中，“你打电话总不会是关心他有没有事吧？说吧，想问什么？”

此时，程凇正在红着眼睛，进行他那漫长的报菜名一样的忏悔……尽管，他的忏悔听起来有些古怪。

“在孤儿院的时候……Wind捡回来了一只被流浪猫咬伤的麻雀，它血迹斑斑却还没有死亡的模样真的很有趣，我想知道，是什么让它坚持着没有死亡。所以我从Wind的手里要走了那只麻雀，剖开了它的肚子，取出了它的内脏，但是我还没有治好它。为了不让Wind伤心，我告诉它那只鸟被我治好之后就飞走了，我从那时候就在欺骗Wind了。”

云悠听着他的描述，眉头不禁皱起了几分。似乎在那时候的程凇的眼中，他所做的一切的源头是对生命的好奇，他所做的事情也是治疗，而不是虐杀。

程凇垂下头颅，继续道：“在我入学之后，我还用奖学金投喂过许多的流浪猫狗，可惜很多动物始终都对我存有抵触心，就算吃了再多的食物，也会在我接近的时候警惕地逃跑……要是我当时的技术和现在一样好，它们也不会死了吧。”

打断他继续说话的，是程游川冷到极致的声音，“别说那么恶心的话了，那些被你杀死的动物听见你这些话，在地狱里也会吐出来的。”

他的声音，程凇自然不会认不出来，他的眼神闪动了一下，“……程默，我……”

“够了！闭嘴，你别恶心我。”程游川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无意间扯到刚刚被云悠料到时的淤青，表情顿时更扭曲了，“我再说最后一次，我现在的名字是程游川。我不会再顺从你的思想沉默下去，明白了吗？”

程凇没有再说话，程游川不知道他在对话那边是什么表情，他也不在乎了。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悠，“你有什么想问的，快问，我再多听一秒他的声音都想吐！赶紧问完挂掉！”

他会打断程凇，云悠也不算意外。程凇对程游川所造成的糟糕影响，根本就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解释和道歉就能消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