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不是没有尝试过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挑拨她,然而山茶花的意志坚定得让希德差点以为自己的能力失效了。她替楚凝棠解决了希德的麻烦,还从随后的魔物自爆中解救了她……并一次一次地将她从那些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且永远都无法挣脱的旋涡中,拉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楚凝棠找回了对世界的感知,她的情绪恢复了应有的波动。

就像某个寓言故事描述的那样,让裹了一身厚衣服的旅人脱下衣服的,并不是凛冽刺骨的寒风,而是温暖的太阳。

也如希德所想象的那样楚凝棠所经受的无数恶意,的确发酵成了惊人的魔力,只是这份魔力并没有为希德所用,反而被她利用契约反过来驱使了希德。

她并不是常规的魔法少女,所以她没有将那些黑色的魔力净化的能力。每创造出一只魔物,属于他们的恶意都会堆积在她的体内,让她的身体机能也逐渐趋向于一只魔物。

“这就是……我们后来遇到的魔物都并不再凶恶也不再丑陋,反而很有趣的理由吧,是你将它们身上的恶意都过滤剥离了出去。”山茶花说,“可是,作为代价,你会在这些恶意的影响下,最终也成为一只魔物……而且,是最为强大的魔物。”

山茶花一度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可楚凝棠却缓缓抬起了头,“所以,我才会希望你们能在我成为魔物以前杀死我。”

她并不想在山茶花的面前暴露出那么丑陋的样子,更不希望……她变成的魔物会伤害到山茶花。既然如此,倒不如和希德一起消失。

“没关系的。”山茶花半跪在她的面前,用袖子擦干净她面上黑色的污渍,“变成魔物也没关系。我会打败你,让你恢复原样,我们会像之前一样和你相处,并不会因为你曾经是魔物而有什么变化。”

幽兰和雏菊也靠了过来,将她围在了中间,完全不在乎精致的裙摆被那些黑色的液体所污染,“对啊,这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啊!”

恍惚间,楚凝棠想起了希德曾经问过她的那个问题要不要把魔法少女拉下来,同她共沉沦这样的问题。要是它再问一次的话,楚凝棠一定会说,不要。

满身光辉的魔法少女,就应该永远鲜活而灿烂,而不是和她一样堕入泥潭。

“我……”楚凝棠张了张嘴,可下一秒,她看到自己苍白的手不受控地抬起,扼住了毫无防备的山茶花的脖颈,那漆黑的指甲也深深地陷入了她颈间的皮肉。

山茶花的双瞳倒映着她现在的模样身上所有的颜色仿佛都在一瞬间褪去了,原先鸦色的长发苍白如纸,就连眼睛都是没有瞳孔的渗人白色,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楚凝棠”的口中发出了完全迥异于她的雌雄莫辨的声音,“那可不行啊,现在的她要是变成魔物被你们打败,那属于她的魔力可不会流向我,实在是太浪费了。”

山茶花本应该在被桎梏的第一时间就攻击她的肘关节,又或是对着腹部出拳逼迫她吃痛放手,可或许是因为面对着的是楚凝棠的身体,她在片刻的思索之后只是搭上了“楚凝棠”的手腕将她扯开,尖利的指甲因而在她的颈间留下了野兽撕裂般的猩红伤口。

若是面对其他的敌人,幽兰此时已经让魔法阵对准她了,可她现在不知道楚凝棠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她下意识选择用最温和的丝带缠绕住了楚凝棠的手腕,谨慎地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说得好像……”被夺舍了一样?

山茶花也趁着此时拉着雏菊后退几步,受伤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你不是楚凝棠。你是谁?”

“别乱动,要是受伤了就糟糕了,你的身体我还有用呢。”“楚凝棠”笑着盯着山茶花颈间的伤口舔了舔下唇,语气中甚至有几分令山茶花起了鸡皮疙瘩的宠溺,“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