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刑拘的。安北斗知道,要是没有如此严明的纪律,只怕几十公里山梁早都烧光烧尽了。
这件事的最终结局,还是以几个村的老百姓用酒浇了镇政府大门,砰然点燃而了结。好在酒的度数不高。浇酒以前老百姓也反复喊叫威胁过,镇上早有准备,最后只把枣红大门烧黑了事。但事情的性质是严重的。县上最终处理结果,是把蓝镇长调到另一个十分偏远的乡,降为副股级公务员了。而把每家的酒,回收一千斤,算是一种安抚,也是为了稳定明年的春荒与春耕生产。听说这些酒拉到县上,每个机关认购一些,另外还统一用塑料壶包装了一些,在各种旅游景点上,销售了两三年才“耗损”完。而整个北斗镇,一年多都在酒气熏天的日子里浸泡着,连狗和猫,都醉眼迷离的,是一副东倒西歪相。
需要特别交代的是,南归雁在二期工程未完时,就被调回市上,做了旅游开发局副局长。与此同时,大规模铁路建设开工了。而铁路在经过整个县域时,几乎全是钻山穿沟的桥梁隧道。“点亮工程”受到极大影响,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寿终正寝了。
一夜间,轰轰烈烈的开山炸石运动又全面开展起来。
54 沸腾的群山
孙铁锤做梦都没想到,转机会这么快。在发展甘蔗酒产业时,他是卖过命的。记得每年去省城看自已远房侄儿孙仕廉时,无论置办多少土特产,都忘不了要提一塑料桶甘蔗酒的。看上去侄儿很喜欢,还问他:“咱们那儿那么穷,为什么不多酿些酒卖呢?”他就把这话记在心上了。因此,当蓝一方镇长主事时,他先献了一策,说他在省府当处长的侄儿说过甘蔗酒的事。当然是有所渲染。谁知这一策与镇长的发展大计不谋而合,为此,蓝镇长还很是有了吃定心丸的感觉。
孙铁锤有他的小九九:酒业一旦发展起来,一村人就都得围着他的屁股转了。过去发展烤烟、木耳,养荷兰鼠,不都得求着他爹,后来又求着他。有利的事,他们出面帮着倒腾倒腾;没利了,趔远点,再大的磨扇也压不住他们的手,谁让你自个要种、要养呢?从他爹手上他就发现,凡折腾集体的事,没有不赚几个的。即使集体赔了,个人也都没吃过亏。当初南归雁来折腾“点亮”,包括“大巡游”,他都是积极推动者。遗憾的是,油水不大。尤其是现在这种“垫资先搞”法,得慎之又慎。在南归雁手上,他是起早贪黑,“吆鸡打狗”,想着这么大的世事,又是层层发包,还能不剥出几层皮来?谁知错打了算盘,差点连自家的算盘珠子都跌进灰里找不见了。因而,南归雁调离时,他在村里是放了“送瘟神炮”的。欠钱都让找南归雁要去!蓝一方临时负责后,发展甘蔗酒产业,他又是颠前扑后,到家家户户去抓转产落实。除了温存罐捋不直外,其余一律改种了甘蔗,也都如期吊出了酒。谁知销路并不如想象的那么乐观。他带着人拉了几千斤,跑到省城侄儿那里说这事,竟然碰了钉子。侄儿好像是忘了他先前说过的话,只说:“省城现在谁还喝这个。”事后侄儿媳妇才给他吐了真言:“以后别拿酒了,仕廉爱喝茅台。你给的酒,都瞎在那儿了!”他去后阳台转着看了看,年前送的甘蔗酒、腊猪屁股、腊猪脸、麂胯子,都像破烂一样扔在角落里没动过。那是多么好的腊味呀,加起来足有三四十斤,在灶头上烟熏火燎两三年,煮出来是可以香半个村的。自已都没舍得咥呢。尤其是麂子腿,现在都不让打了,说是保护动物呢。可他还是让人偷着打了,现在拿都拿不回去了。不过侄儿最终还是帮了忙,给市上打了个电话,几千斤酒就一伙拉去变现了。他想再拉点,一个管接待的副秘书长说:“对了对了,都是看你侄儿的面子,帮着消化一点就行了。买了也是搁着,接待上不了桌的。”他的路就断了。连他都没销路了,谁还有?然后,大家就把镇政府围了。最后浇上酒,把大门点了。不能不说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