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3)

他直想发火,可忍住了,说:“你值班去吧!”

她就穿起来了。

他没有下床,只用被子掩了掩。夫妻之间的这种生分,已有点深入骨髓了。

杨艳梅穿完衣服后说:“对不起,明天我爸我妈他们把安妮带到大姨家过端午节,大后天才回来。你要是能等住,孩子回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他没有回答。他是真想看看孩子,因此,也就扔不出一句太过硬气的话。

她穿完衣服,进卫生间收拾了一下头发,就说:“我走了!”

门关得很轻,他能感觉到,她的离开也是轻快而又充满解脱感与自由感的。

他有些想流泪,但用双手捂住了脸。尽管没有任何人能看见这张脸,可他还是紧紧捂着,生怕暴露出自已的脆弱与无奈。

无论如何他都得见见安妮。她爷爷奶奶也嘱咐,一切要朝孩子身上看。有娃的人了,弄啥就得先顾着娃。他也能看出,安妮打小就依恋着姥姥、姥爷,杨家什么都有,似乎什么也都好。而爷爷奶奶在农村,每每回到家里,杨艳梅都是这不让吃、那不让动的,嫌有病菌,吃了摸了会生病。孩子与爷爷奶奶的感情也就疏远了。加上姥姥又不待见女婿,安妮就不由自主地对他也多了些冷眼和生分。可不管咋,她还是孩子,不能一直几月不见。他必须等待着那顿与孩子见面的饭。

这天晚上,县城夜空晴好,繁星灿烂。而北斗镇过去是比县城的天空要更加纯净幽深的,可惜现在满天脏得一星半点都难以找见。好在这个孤独寂寞的端午前夜,还有星空陪伴。他就扛着长枪短炮,上气象站的山梁上去了。

杨艳梅这天晚上并没有值班,端午正常休假。安妮倒是跟姥姥、姥爷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大姨家。但她提前有约,要跟一个人喝茶聊天,并且地点就选在家中。

她匆匆忙忙从酒店出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家去了。因为他们定的是八点见面。而现在还有半个钟头,她得先回去收拾一下。

安妮他们中午就走了。给大姨拿东拿西的,家里整得有点凌乱。她胡乱将眼前的东西抓到她爸妈房里藏着,然后将客厅和自已房里都精心收拾一番,感到颇为温馨后,才装点起自已来。似乎哪一件衣服都不合身,哪一个发卡也不醒目提神了。试来试去,还是穿上了在舞厅第一次见他时穿的那件月白色连衣裙,十分简洁大方,只在胸前别了一枚价值十几元的金边红玫瑰。甚至让他误以为自已还是一个未婚少女呢。有那么夸张吗?她也半信半疑。

那天本来她是不想去的,可一起唱歌跳舞的“女光棍儿”们一再撺掇,她还是去了。天底下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人就能吸引来什么样的朋友,这帮“女光棍儿”不是离婚的,就是男人或男朋友出远门不在的,再就是大龄剩女。她们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连吃饭也是最能吃到一起的。麻辣烫都要最辣最麻最刺激的。那晚,有人说会有一个“大人物”来跳舞,歌也唱得特别好。其实她并没在意,因为她还是更喜欢跟“女光棍儿”们一起唱、一起跳。偶尔与男的跳一曲,也并不舒服。首先是县城的男人们都爱喝酒,酗酒后跳舞对她并不是一种享受,有时甚至被酒气熏得都想吐。再加上有的男人跳舞端直就心存不良,为此她都跟人翻过脸。但最终她还是去了,一去就盛开了一朵似乎还不愿轻易凋谢的花朵。

离八点只差几秒钟,门被敲响了,声音很轻很轻,明显是不想惊动他人。

她早已准备好冲向门把手,可还是矜持了一下,不想让他感到自已过于激动。但又不能盘桓太久,害怕邻居多事,会出来窥探打问。他的身份毕竟特殊。她也轻轻扭开了门,他一闪身就进来了。她朝楼道打量了一下,人影子都没有,并且提前她还故意关掉了一个灯,也再没人开启,显得十分昏暗。她轻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