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5 / 7)

苕,卖醪糟、凉粉和擀面皮的摊子,一般都是看一眼就连夜走了。

安北斗这回总算交了差。全镇最担心的不稳定因素,竟稳如泰山,反倒是孙铁锤胡闹,让粪坑事件“抢了头彩”。孙铁锤过去天天都爱到镇上晃荡,说最近半个月再没闪面。南归雁也答应安北斗的要求,再不让他当看守了。刚好镇上新招来一个公务员,说让锻炼去。已进入夏收,估计温如风也不会乱跑了,那是个在路上见一粒麦子都要捡回去的老农性格,虽然年龄没过四十,但一切习性都是老一辈的传统和做派了。目下龙口夺食,只怕是把他撵都撵不走的。

南归雁也听说了安北斗父子看守温如风的“笑话”,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就再次暗示说,会很快给他安顿一个位置。可安北斗现在操心的不是位置,而是家庭。杨家已全部办进县城,连女儿安妮的户口都迁走了。而且岳父又得到了提拔重用,估计丈母娘的脸色会更加难看,走起路来,她那本来就并不拢的双腿,大概会霸道得更斜更宽了。可无论如何,自已毕竟是做父亲的人,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也得再去努力一下。何况杨艳梅也没说跟他分手的话。

南归雁同意他到县上住一段时间,他知道牛郎织女的日子不好过。但他是一把手,没办法。他也听到一些安北斗与杨艳梅已貌合神离的传言,就觉得特别有给他放一段时间假的必要。加上安北斗去年的公休假都欠着,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他甚至下命令说:“过了端午节再回来!在你调到县城以前,我也会给你这个牛郎常放假的。”

安北斗苦笑了一下,就先回村里帮爹娘把麦子一割,又抢在头茬上了脱粒机,一切安顿好后,才准备上县。也许是看守当惯了,突然一解除,老毛病还是改不了。他发现自已几乎一多半心思仍在温如风身上,竟老想朝他家里瞅。这货最近不仅一早就下地抢收麦子,而且中午晚上都闲不下。村里那些长眼色的,怕孙铁锤不高兴,也不敢帮温家收割,因为他们两家地畔子紧挨着。而到孙家麦田舔尻子的倒不少,还生怕磨亮的镰刀插不上手。没人帮忙,温如风和花如屏就自已干。晚上,安北斗还架起大炮筒子观测过,天上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全是脏兮兮的光。而温家的夜晚,却灯火通明着。新麦子下来,都急着要吃新麦子馍、擀新麦子面呢,这货就忙得见天都是凌晨一两点才歇磨熄灯。一早,夫妻俩又到地里收拾毁茬田去了。这小日子过的,那才叫男耕女织呢。

安北斗觉得真是犯贱,还惦记着这个货,是寻着上砧板挨剁哩。

端午节头一天,爹娘也催他麻利去看媳妇、孙女,他就上县了。

40 端午节

杨艳梅特别适应县城生活,觉得那简直就是换了人间。加上她爸又是一个副局长。在县城,也不算小官,一万多人口的地方,可以扳着指头数的也就那么几十个,并且还有那么多扛硬后台。自已调动,包括安妮上学,都没费吹灰之力。她所要做的事,就是将在镇上的穿戴打扮,全部换成“县城范儿”。县城人开口闭口别人都是“乡下来的”,曾让她很不自信过。自打她爸上任副局长,自已也正式调来,并彻底把浑身上下的衣帽鞋袜包括烫发样式革命一番后,走在人前就完全自信了。

最好的日子大概就是当“女光棍儿”。孩子利索了,上学接送有姥姥。想回家吃饭了,她一到家,她妈就能把饭端上桌。想出去玩了,哪怕唱歌跳舞到半夜,就说加班了事。晚上即使不回去,医院宿舍也能住,虽然是三人间,可平常真正在那里睡的至多一两人。关键是老公不在身边,她想跟谁吃饭、跳舞也没人管。偶尔也会感到寂寞,有点想安北斗。可一想起他那副窝囊相,抬孕妇、背死人、蹲坑放哨的,跟县城干部气质简直没法比,心里就会凉半截。尤其是她妈又爱嘟囔,她就更不愿解决目前的状况了。其实那天请客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