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墨画。

苦情戏还没散场,他就哐当一声,栽倒在了病床上,抱着脑袋,剧烈发抖。

我被他吓了一跳,哇地叫了一声,却见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睛通红,睫毛上蒙着一层泪光。

“辜辜?”他道,向我伸出了手,“你在这儿?”

我这才发现,我竟然是俯视他的,轻飘飘地坐在床沿,两条腿悬在床边。

我的手臂,我的双腿,我的脸,都被这直白无遮掩的月光,照成了一幅过度曝光的画。

我吓死了,一跃而起,正要落荒而逃,他怎么可能让我走,一伸手就来抓我的手腕。

抓空了。

他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去了,大概是抓住了一团长得像我的空气。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22

我几乎是后知后觉地感到痛苦。

月光像一梭白磷弹,迸溅在我裸露的皮肤上,几乎瞬间腾起一片白茫茫的火海,我像是一张被烧化了的锡箔,在剧痛中扑簌簌蜷曲起来。

傻`逼弟弟几乎是瞬间扯下病床床单,斜披在我发顶上,一边用手肘圈着我。

被风鼓荡的床单,和他身体裁出的阴影,为我搭建了一个暂时的避难所。

他的眼睛明亮而湿润,像温水里浸养出的一丸水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