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了,后来便搬出殿下您的名头,想压一压他们。结果那群狗崽子油盐不进,只说:殿下若想知道什么,大可直接寻问陛下,他们那些做奴才的可不敢多嘴。”
“这哪里是换了副嘴脸。”宁扶疏幽幽开口。她病中微哑的声音,像是淬了冰霜:“分明是有人教他们的。”
碍于脑子里还住着一个不见黄河不死心的系统,她撑着对宁常雁最后一点情分,问:“昨日本宫昏睡,宫里可曾有派人来过?”
黄归年和琅云琳絮一齐摇头,异口同声道:“不曾。”
宁扶疏脸上表情仍是淡淡的,并不意外得到这个回答,但她的眼底,却俨然划过一抹奚落。
这份奚落是想给原主和系统看的。
仿佛在说,瞧见了吗,这就是你交托了全部信任的好弟弟呐。事到如今,你还能找出多少借口,继续麻痹自己呢。倒不如睁大眼睛看清楚。
一日前尚且无比亲昵拉着她衣袖的小皇帝,眨眼说着:阿姊是阿雁唯一可以信任的亲人了。
然后转眼废掉与长公主亲近的黄世恭,任用自己的心腹方缘贵。并且对身边人下令,往后不准再给长公主府递送消息。
嘴上说着朕什么都听皇姐,说皇姐举荐的人,定是极好的。
然后转眼晾着她举荐的人,破格提拔千牛卫高升太尉重职。甚至事先不曾派人来府邸传过一句话,根本没想同她商议。
千牛卫佩千牛刀,这是十六卫中最特殊的一支卫队。既不守卫皇城安危,也不巡察宫闱异样,左右千牛卫共二十四人,乃君王贴身卫兵,只负责保护皇帝一人。
效忠于谁,毋庸赘述。
宁常雁这是把自己的亲信放到了太尉位置上,把天下兵马大权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宁扶疏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坠下冰窟的声音,大抵是支撑了原主千年的信念一瞬间陨落。随之离去的,还有系统困扰着宁扶疏的那阵阵头疼。
寝殿内,黄归年再度开口:“殿下,老奴斗胆,有一个不情之请。”
宁扶疏明白她和宁常雁之私牵扯不到旁人身上,有气无力道:“说吧。”
黄归年骤然对着她跪了下来:“老奴想告假一个月,回乡处理些家事。”
“本宫记得早在三十年前,你家中就只剩你与黄世恭二人?”宁扶疏道,“有什么家事需要处理一月之久?”
“殿下圣明,正是因为堂兄。”黄归年头埋得很低,露出头顶几根梳理在黑发中的银丝,“老奴这些年没少受他的扶持照顾,如今堂兄去了,老奴也想尽一份弟弟该尽的情意,将他的尸骨带回乡里,就算是落叶归根了。”
“你说黄世恭去了?”宁扶疏杏眸盈满疑惑,明明前日宁常雁还说会顾念多年主仆情分把人放出宫颐养天年。
怎么突然就……
“老奴也是刚进宫才得知的消息。”黄归年哑声,“陛下前两日下令杖毙,堂兄年纪大了,没挨几下就……”
宁扶疏闭了闭眼,霎时什么都懂了。
两天前,她还没进宫前,宁常雁就已经处置掉了黄世恭。之后种种,皆是欺骗。
“你且去吧,不必着急赶回来。”宁扶疏对黄归年道,“死者为大,先将家中事务处理妥善再说。这段时日月例会给你照发,如果还缺钱,就去府里的账房取一些抵用着。”
黄归年一阵磕头谢恩感激涕零后退出去。
殿内再度安静了下来,铜炉里炭火燃得正旺,时而冒着几点火星,映红一室暖意。宁扶疏坐在融融温暖中,却翻涌出无限心寒。
她才知道,原来金陵的冬日竟这般寒凉。
冷意砭骨。
黄归年与黄世恭那对相互帮衬过的堂兄弟尚且待彼此真心,一起长大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