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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到头来,却只剩算计手段。

表面上演着姐弟情深,推心置腹。实则早已在背地里布好了棋局,步步提防她接触军务兵权,架空她的权势。

宁扶疏知道原主定然时时刻刻看着她,也知道原主剧烈的情绪波动会通过系统转移到她身上。要不然,她怎么会喘息愈急,气管里仿佛堵了一口痰,胸腔震动发出粗粝如锯木之声。

被至亲欺骗的苍白灌满浑身血液,将她撕扯得支离破碎,想将手中物什也撕扯得支离破碎。

她五指蜷曲,捏得身下褥子拧出数道皱痕,似一朵百褶花,涂染凤仙花红蔻丹深深陷进去。

宁扶疏掀开棉被,翻身下床:“琅云琳絮,替本宫更衣。”

踩在地面的脚倏尔被人握住,覆满薄茧的粗粝指尖摩挲着将它塞回被褥内。去而复返的顾钦辞手里捧着药汁,坐在她床前。

汤匙搅动出腾腾热气,他舀起一勺黑漆嘛唔的苦涩喂到宁扶疏唇边。

不容置喙的态度与语气中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细微温柔:“殿下瞎吃东西引得高烧发热也就罢了,现在还想顶着风寒出门吹冷风,看来当真不打算要这具身子了。”

宁扶疏鬼使神差张开嘴,苦药入喉化开积郁肺腑的淤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冽思绪直冲天灵盖。

听力仿佛刹那间停滞,脑海中反复循环着一句话:瞎吃东西引得高烧发热……

而不是一夜没睡受寒引起的。

顾钦辞略懂医术,病因只需稍稍把个脉便能知道。

有什么东西蓦地豁然开朗了,府医是宁常雁送来的,前夜她接触到的所有糕点与羹汤也都是宁常雁准备的。

哪里是病痛难忍无法上朝,压根是宁扶疏不让她上朝呀!

“咔——”的一声。

精心保养多年的修长指甲竟是被她用力过度生生折断了,一点蔻丹鲜红躺在百鸟朝凤地毯上,刺眼而夺目。

作者有话说:

摊牌了,弟弟从来都不是没心机的小白兔。

其实有特别多的铺垫:比如最重要的一点原主在史书上的声名狼藉,如果弟弟真的敬爱皇姐,又怎么会容忍史官贬低她呢。

以及分散在各个章节提到的长公主握着摄政大权,丞相和太尉握着辅政大权,顾家握着边关兵权,可小皇帝待他们的做法分别是:对顾狗和他父兄极端的疑心,为了牵制顾父,把顾狗困在金陵做没有仕途的驸马。为了牵制丞相,把他的庶子宋谪业送进长公主后院,明知丞相是忠贞良臣,可仍旧用这种方式警告他安分守己。同时利用长公主和太尉两虎相斗,铲除太尉之后,最后只剩下长公主,小皇帝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原主不是没有察觉,否则她不会在府里养幕僚做以防万一之举,但她对弟弟的感情太深,终其一生不愿意相信宁常雁会害她。

唔,其实很心疼疏疏,遭遇宁常雁背叛后,她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她只剩下顾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