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机尽敛,一样的了无生趣。
她心中忽然腾起浓重哀伤,下意识生出些许怜悯之心。
那公主眼尖瞧出她神色有异,微一揣度,竟敏锐眯眸,寒声道:“郡主是在可怜我?”
“……非是可怜,原是感同身受罢了——”霍长歌下意识应声轻道,话未说完便被抢白。
“——感同身受?!”那公主一滞,闻言遽然大笑,嗓音尖锐刺耳,直笑到微微沙哑,尾音合着隐约的啜泣,方才双眸愤恨出明显血色,死死盯着霍长歌,并不领情,“你既知我原应有的封号,便亦该知我遭遇,竟还能大言不惭说出如此话来?!”
“是,”霍长歌见她如今一副癫狂模样,鼻头骤然微酸,越发觉得她似是瞧见了自己留在前世过往之中的半身,却又不能与她直言,只抬眸瞧着她,平和与她缓声道,“我不止一次梦到北疆倾覆,梦到漫天大火焚烧辽阳,梦到家破人亡,只余我孑然立在尸身血海之中,望着破败城垣之上高高悬挂着我父头颅……”
霍长歌语气低沉平静之中蕴着哀伤,眸光亦不由低垂,眼角因动容而现出一抹微红,那样的伤怀与痛楚真实得似是亲生经历一般。
“……是么?”那公主见她难过,竟又哑声讽刺低笑,牙关紧咬,一字一句挤出道,“便是如此又如何?惺惺作态。你始终未曾有过那样惨绝人寰的经历,亦未曾亲受过那样难以想象的悲苦!更何况,你父亦是害死我赫氏一族的罪人!你与我面前哭诉悲苦?你怎敢——”
“——我晓得当年与前陈末帝商谈议和的是他,率军入主中都的亦是他,”霍长歌平静驳她道,“可他业已做尽力所能及之事。新朝初立,我爹便是因力保你赫氏皇族不被践踏染指,方才与晋帝生出嫌隙,为京畿功勋权贵所不容,从而挂帅北征。远离中都,永镇北地三州,原是他那时唯一生路……”
前尘往事,霍长歌修书霍玄后,已是得到了妥帖回复,原谢昭宁生身父母身陨豫州大营后,连凤举震怒之下,连夜急招霍玄率兵回转,攻占三辅复仇。
只那时前朝皇帝贪生怕死,自觉捅了篓子,便与太子禅了位。
那小皇帝连夜派人和谈,只求拱手江山之后,连氏善待其亲族,那日原是霍玄代连凤举赴的约。
霍玄向来一诺千金,既是应了诺,便绝不会背信弃义,故朝中-功勋欲瓜分前朝亲眷时,原也是霍玄与武英王率先反对,因此得罪了太多的权贵。
霍玄与武英王头年率军抗狄路上,便被世族恶意克扣粮草,险些攻不